沈雲初隻覺得心脈間有團火在肆意地燃燒著,她猛地甩開蕭銘伸過來的手臂,冷聲道:“這是沈府的家務事,還請晉王自重!”
蕭銘眸色尷尬,也意識到自己逾越了,可他更惱恨沈雲初的不知好歹。可此時他又不能發脾氣,隻能默默承受,對著她溫和地笑了笑。
韋莊看蕭銘熱臉貼了冷屁股,“噗嗤”一聲笑出來,“想不到晉王殿下竟然是個如此可心的,若是初妹妹日後嫁過去,可是有福了呢!”
眾人神色各異,敢在長輩麵前就如此放肆輕佻的人,大概也就隻有韋莊了。沈老夫人素來知曉他的脾性,輕輕咳了一聲,“四郎年逾二十四,也該有個穩重的樣子,否則京中的嬌嬌誰敢嫁你為妻?”
雖然他的後院中通房小妾一大堆,然而沒有嫡妻就算尚未娶妻,韋莊的桃花眼溜溜地掃了沈雲初一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你怎麼了,大姐姐?”沈雲虹突然驚叫一聲,她的聲音中的“喜”大於“驚”,似乎是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眾人隻見沈雲初兩眼一閉,直挺挺往地上栽倒過去,韋莊站的位置離她最近,他本能伸手去扶,卻被蕭銘撞開了,眼看沈雲初的小腰就要被蕭銘扶住,韋莊負氣一推,沈雲初軟軟地趴到在桌子上。
她的胳膊腕子磕在石桌上,有氣無力地說:“祖母,這隻貂的爪子上塗著劇毒,孫兒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她的聲音染著悲戚,眼中卻透出堅強的神色。
韋莊眯眼看過去,總覺得此事跟沈雲虹脫不了幹係,想不到沈家嬌嬌內鬥的這樣厲害,他的目光落在沈雲初蒼白的玉顏上,既無娘親庇佑,又無父親相護,她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一著不慎就會被吞噬得屍骨無存,委實是大不易。
蕭銘看她死氣沉沉的模樣,心猛地痛起來,他慌忙將自己的令牌解下來遞給貼身侍衛,交代他拿著令牌去府中請善於解毒的楊太醫,一顆心在等待中七上八下的,想當初知曉她在婚嫁路上被人設計擄走的時候,他還是無動於衷的,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讓他如此掛心了呢?
比起蕭銘的慌亂,坐在沈雲初旁邊的老夫人看起來鎮定多了,冷聲問沈雲顏,“顏娘你的貂爪上究竟塗的什麼毒?你可有解藥?”
蕭銘仿佛是黑暗中抓住了一絲曙光,素來柔和的眸中驟然射出寒厲的光,逼問沈雲顏,“你的貂爪上因何塗著毒藥?”
沒說出口的話是,看你純善柔弱,何時變的如此心如蛇蠍,唆使自己的寵物撓花你姐姐的臉不說,還在爪子上塗了毒,竟是要置她於死地嗎?
沈雲顏自恃傾國傾城,所到之處,那些郎君看她的眼神都是青睞與愛慕,何時被男人如此冷聲嗬斥過,還是個曾經的裙下之臣,她心中的委屈頓時翻騰起來,眼淚流下來,“我不知道晉王殿下在說什麼?”
從前見她梨花帶雨,他的心就像是被隻隱形的手揪起來,疼得厲害,可是如今再看她美眸含淚的樣子,總覺得她虛偽做作,竟不似沈雲初那般隱忍來的好看,“你的貂爪子上抹了毒,你不知道誰知道?若是孤未來的妻子有什麼閃失,孤不會就這麼算了!”
沈雲顏沒想到蕭銘居然會為了沈雲初對她說出這麼重的話,再看韋莊無心幫她解圍的樣子,哭的更凶了,“阿兄,你也不相信阿顏是清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