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苑是一個令人陶醉的地方,不知道多少曾經的雲道院弟子,在第一次進入書苑之後,在其中度過了幾度春秋,也有一些癡迷讀書的,直到身死,都未曾走出過書苑。
書苑雖好,但也能要人命,要人命不是書苑中的人,而是書苑的書,令那些五州內弟子,沉迷一生的泛黃書卷。
今日的雲道院很安靜,也許被唐不滿和餘輝三人的尷尬所影響,一路上偶爾出現的幾個弟子,不知是東院的,還是西院的,都隻是見過了禮,就匆匆離去,哪怕這幾日兩院鬧騰的有些風雨,也沒人敢當著餘輝的麵,去打唐不滿的主意。
這些弟子自然是認識唐不滿的,他們沒有去看唐不滿,除去幾個東院的弟子。他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在走遠了之後,偷偷望向呂笑笑的眼神中,有些貪婪的味道。
可餘輝就算知道,也不會去生氣,呂笑笑這種冷美人,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夠打動的了的?這點自信,餘輝還是有的。
很快,一行三人就已經來到了書苑之前,書苑在雲道院的地位,絲毫不亞於那劍閣的地位,劍閣囚禁的是五州之內的曆代名劍,書苑便囚禁五州之內的名書畫卷。
但不是每個弟子都能進入書苑讀書,就如同有無數的雲道院弟子,終其一生,也無法從劍閣獲得自身的本命劍一般。
書苑的外圍,是一圈楓木柵欄,那一根根駐紮在地麵上楓木,就好似那五州列國守邊的將士,直挺挺的不曾彎腰,更不會屈膝。
隻可惜,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風雨,木柵欄的兩側,都早已被翠綠的藤蔓環繞,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情,正是那些根係發達的藤蔓,讓這些上了年紀的楓木,仍舊孤高。
餘輝和呂笑笑並不是第一次來到書苑,自然沒有唐不滿那般驚訝,他們有些好笑的盯著唐不滿傻下來的嘴臉,憋著笑不敢發出聲來。
“果然,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唐不滿的目光不曾在楓木柵欄上多停留,令他震驚的是,那遠處立在崖壁上的一方亭台樓榭。那就是書苑,雲道院的書苑。
雲道院的書苑,就建在雲中山的陡峭崖壁之上。
通往書苑的路,是一條條靜靜立在山壁上的棧道,棧道筆直,忽而直上,忽而猛然停息,沿出一截,連接另一截回升的棧道。
這種鬼斧神工的建築,竟然出現在了雲道院,而且是雲道院的書苑,書苑不凡,書苑中的書,也就肯定不凡。
“我想要立刻到書苑裏去看看。”唐不滿有些激動的抽了抽鼻子,回頭對餘輝說道。
“我也很久沒來這個地方了,上次來的時候,是寒冬,那時候下著雪,棧道有些滑,隻有我和那個黑子進入的了。”餘輝笑了笑說道,腳下卻是已經邁開了步子,呂笑笑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唐不滿更不曾停留,也緊隨而去。
書苑的路,讓人心驚,走的也很累,但走過了這一條路,就是書苑,這就是通往書苑的最後一道考核,如果連棧道都過不了,自然也就無法進入書苑讀書。
唐不滿愛讀書,前些年,他在李子書院讀過書,讀的是很普通的文書,他唯一看做珍寶的黑匣子裏麵的幾本,原本就破舊,這些年更不知道被他翻閱了多少遍,連接書頁的線,都不知道斷過了多少次。
今日,書苑盡在眼前,唐不滿就想要立刻進入。他癡迷讀書,卻自認為不會真的癡的忘記了時間,餘輝也癡迷讀書,就如同他也不會忘記時間一般。
很快,三個人已經站在了書苑的正門前方,書苑不高,隻有五層,比正殿的那一方亭閣低了一些。
看守書苑的那個養狼的中年人並不曾出現,餘輝就很隨意的推開了書苑的正門,一股書香味,迎風而來,吹起了那些正在認真讀書的少年衣衫,卻不曾吹起那些少年的神。
書苑之中很安靜,除了呼吸聲和夾雜不斷的翻書聲,就再也沒有了其他多餘的聲音。那些弟子不曾回頭,顯然看的正酣。
餘輝輕輕的拍了拍唐不滿的肩頭,臉上擠出了笑容來:“來見識一下書苑的書,還會把你的那些東西當成寶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