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森恐怖的幽冥教中,突然傳出了叫嚷聲:“不好了,出事了。”
苗青山在走道中巡視,聽到叫喊聲,將那人攔了下來,問道:“什麼事?快說。”
守衛神色慌張的道:“小人該死,疏忽值守,令喬美金、沈麗芳兩姐妹逃了。”那人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忙跪地道,“請苗大人責罰。”
“好!”話音剛落,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出鞘回鞘。
守衛已倒下,兩眼泛白,顯然已死去。
苗青山看也不看,轉身離去。
來到總壇,見翟無邪正在休息,本想離開,卻又見青龍走了進來。於是站於一旁。
翟無邪似乎察覺了他們的存在,沉聲道:“有什麼事一個一個稟報。”
青龍並沒有開口,苗青山也沒有開口。
因為青龍不會說話,而苗青山卻知道他已比他先開了口。
一張紙,利索又準確的落在了教主的手中,那上麵所寫的就是青龍要說的話。
“很好,你下去吧。”翟無邪已看完那張紙,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青龍已將黑龍寨鏟除。
苗青山這才開口說道:“教主,青山有事稟報。”
“說!”
“適才守衛通報,喬美金、沈麗芳姐妹已逃出幽冥教。”
翟無邪聽完,毫無反應,像是早已知道此事。
苗青山又道:“請教主下令,我立刻將她們抓回來。”
“不必了,此事你不用多管。”
“青山,你的好意教主根本就不領情。”此時宓兒走了進來,對翟無邪道,“一個喬美金、一個沈麗芳,還有一個沈麗君或許你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唐銘呢?”
“莫非也逃了?”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錯,他被唐白救走了。”
“是那個女人?她熟知幽冥教地形,能救出唐銘也不奇怪。”
“我們利用唐門的人,你不怕他們來報複。”
翟無邪冷笑道:“區區一個唐銘,一個唐白有何作為?他們想對付幽冥教,簡直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苗青山道:“教主說的有理,唐門的餘孽根本不用害怕。宓兒,你想太多了。”
“嗬嗬,你們男人啊,就是太自負了。”
翟無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教主。”
待二人退下,水若雲匆匆走了進來,急道:“教主,少主人來了。”
“政兒?”翟無邪高興地站了起來,道,“快讓他進來,我正等著呢。”
水若雲為難道:“少主人說要來殺你。”
“什麼?”果然,門外傳來了憤怒的叫喊聲:“翟無邪,快滾出來,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卻被門衛攔住。
“讓他進來。”門衛應聲,讓軒轅政闖了進去。
見到怒視洶洶地兒子,翟無邪無奈的歎了口氣。黯然道:“孩子,我們難得見一次麵,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
“邪帝,我沒心情和你談天,拿命來。”
翟無邪擋住他來勢洶洶地一劍,婉然道:“為什麼你要如此恨我?”
“你可還記得軒轅一劍?”雙手使力,劍鋒向前三寸。
“記得,他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用劍高手,他的劍法極高、劍速極快、劍招極準,故稱‘天下第一劍’。”翟無邪突然彈開他的長劍,垂下頭雙肩不住顫抖,並發出孤傲的笑聲。
笑聲略帶嘲諷之意,令軒轅政的背脊竄上一陣寒意。
笑聲嘎然停止,隨之傳來的是冰冷的話語。
“什麼‘天下第一劍’,什麼武林大俠,結果還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你。”軒轅政怒道,“殺了他不夠,還想詆毀他的清譽不成。”再次持劍猛攻。
“住手!”水若雲飛身阻止,卻被他狠狠推開。
“誰擋我我就殺誰。”軒轅政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是你也不例外。”視線冰冷而殘酷,像是穿透人心般,把水若雲看的一清二楚,令他不寒而栗。
“莫非你已知道?”
軒轅政突然停下攻擊的念頭,視線重新落在水若雲的身上,喃喃道:“你掩飾的很好,我也從沒察覺,直到葉家被襲那天,你說的那些話,還有昏迷中照顧我的你,我就自然而然將易言與水若雲聯想到了一起,再加上幽冥教左護法擅長易容術,那就更說得通了。”
水若雲自嘲道:“不愧是少主人,的確聰明,但有些事你必須要知道。”
“!?”軒轅政啞然。
水若雲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何一直留在你身邊嗎?”
軒轅政冷哼道:“不就是來監視我,了解江湖武林的情況,以便你們更有利的統一武林。”
“錯了!”水若雲大聲道:“我是來保護你的,那也是教主的命令。”
“什麼?”
“教主深怕你遇到危險,於是命我無時無刻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守護你,在你生辰的那天,還特地為你準備了能博你開心的東西,教主可是用心良苦啊。”水若雲邊說邊無奈的看著翟無邪。
此時翟無邪麵露滄桑,就像一位慈父般凝視著軒轅政。
軒轅政愕然,倒退幾步,頃刻間,堂內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軒轅政緩緩說道:“他想保護我?嗬嗬,為何又要用殘忍的手段殺死我爹娘?”
“你爹娘...?”翟無邪欲言又止。
水若雲道:“少主,你錯了,軒轅一劍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眼前的這位才是你真正的生父。”
軒轅政聽後,又見翟無邪點了點頭,這才慌了手腳,棄劍往外跑去。
“教主,我去把少主帶回來,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理解你諒解你的。”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他的諒解,隻要能夠幫到他我就很知足了。”翟無邪若有所思的望著門外。
水若雲鞠了一躬後便追了出去。
門外的兩人竊竊私語,隨著軒轅政的離開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軒轅政跑出大殿一路狂奔,連他自己都不知該何去何從,大量的運動觸動了傷口,傷口裂開了,引起陣陣絞痛,軒轅政大口喘著氣,終於因疲累與疼痛感停下腳步,靠於樹旁休息。心中暗忖:“老天真與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嗬嗬...我一直痛恨著、追殺著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果真是那樣,我不就變成了一個弑父的不忠、不孝之人?這簡直是難以置信,對,他們一定是在騙我,我怎麼可以輕易上當。”思及此,不顧傷痛勉強起身。
此時,從密林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苗青山與宓兒,他們慢慢走近,用傲慢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竟是教主的兒子,雖是如此,但休想我們能夠服從於你,我們早已認定了少齊少爺為我們的少主,你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軒轅政對此毫不理會,準備離開。
苗青山已攔在他麵前。
軒轅政冷聲道:“讓開!”
宓兒道:“想離開,先打贏了我們再說。”手握雙環已飛身躍起。
苗青山也已出劍,至此他當胸。
軒轅政向左躍去,觸動傷口,微微一顫,減緩了速度,雖沒被打中,卻被苗青山的長劍劃破了袖口,還沒喘息的空隙,二人又一前一後襲來,眼看此次在劫難逃,誰知水若雲的突然出現,終於幸免於難,那二人也因此收起了兵器。
水若雲見此情景,當然生氣,怒道:“青山,宓兒,你們這是做什麼,想自相殘殺嗎?”
宓兒嫣然笑道:“我從沒承認他是幽冥教的一員,幽冥教豈容一名外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水若雲道:“軒轅政的事教主自會定奪,用不著你們來插手,快退下。”
宓兒的笑容頓然全失,臉龐開始變得扭曲,怒道:“好歹我也是個右護法,你敢命令我!”雙環既出,直擊水若雲天靈穴。
水若雲也不是省油的燈,眼看不對,忙護住要害向後躍去。他從沒與宓兒交過手,這也是第一次,因此對她的武功招式並不熟悉,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宓兒的招招致命,令他十分不悅。
苗青山與軒轅政見他們武功都十分高強,不便插手,隻得在旁觀戰。
不知過了多久,日落西山,天已近黃昏,金黃色的夕陽直射而來,打在水、宓二人身上。宓兒因光芒的刺眼而下意識的用手遮擋,誰知這一檔露出了明顯的破綻,水若雲趁機擊出一掌。
伴隨著叫聲,一人倒地。
眾人朝叫聲望去,苗青山竟倒在宓兒的懷中,埋首於胸前,後背少了塊手掌般大小的布料,外露的肌膚滿是紅印。
苗青山竟替宓兒擋了那致命的一掌,軒轅政、水若雲都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們。
宓兒扶著他的雙手正在顫抖,當她的視線與他對視,心情意外的複雜。
苗青山艱難的呼吸著,幾乎用盡所有的氣力,才吐出話語:“宓兒...,你沒事...,太好了。”想再確認仔細,用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這才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青山...青山...。”宓兒輕喚著,他的手已垂下,顯然已死去,這才驚覺自己是多麼的愚昧,她開始憎恨自己,恨自己的心為什麼一直牽掛在那個絕不會喜歡她的男人身上,而對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視而不見。隻有他,一直真心真意愛著自己,在她最孤獨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也隻有他會出現。
“青山...。”宓兒輕喚著,心中雖有愧疚,但卻未落一滴眼淚。她緩緩起身,在輕聲細語之後便縱身離開。
水若雲暗自搖了搖頭,似乎悲歎著苗青山死得如此不值。
軒轅政抱起苗青山的屍首準備離開,水若雲忙問道:“你要去哪?”
軒轅政道:“他固然有錯,終究也是陸盟主的徒弟,我想將他好好安葬。”
“少主......!”
“不要再跟著我!”軒轅政停下腳步,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監視我,都是聽命於翟無邪的緣故,我不會怪你,但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你走!永遠消失在我眼前,不要讓我恨你。”
水若雲聽完這番話,了解到他的決定,也尊重他,目送著他離開。
當水若雲回到幽冥教,竟見一個守衛也沒有,預料有事發生,匆匆走入總壇,裏麵打的一片火熱,仔細一看,竟是黑龍寨大當家孟小霞與軒轅山莊的表少爺軒轅晨,當即易容成易言的摸樣潛入其中,一把揪住軒轅晨的手臂將他帶離了幽冥教。
留下一人的孟小霞哪是那麼多人的對手,當即被抓了起來,扣押地牢。
水若雲見離幽冥教甚遠,這才安心停了下來。
軒轅晨狐疑道:“易管家,你怎麼會在這?還有這身功夫是怎麼回事?”
易言道:“表少爺,你不要多問,你隻要乖乖回軒轅山莊,不要再去幽冥教了。”
軒轅晨斷然道:“不,我要去救表哥,還有小霞,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太危險了。”
易言歎了口氣,道:“政少爺早已經離開了,你不用擔心。關於孟當家,我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