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陽光似一堵透明的柱子,斜斜地通過窗戶投射進屋子,不但讓小屋內的光線明亮,而且還增添了些許溫暖的氣息。再加上沒有惱人的徐徐涼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真是美好怡人。裏塔卡還真沒有愧對“溫柔鄉”的美譽。也難怪許多年邁的老人稱讚這兒為養老的聖地。小木屋中,陽光照射的地方,劉麗文慵懶地躺在躺椅裏,手裏捧著一本書入迷地品味著,不時用碳素筆勾畫批注幾句。讀著讀著,可能文字勾勒的世界和意境太美了,她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臉上的笑像牡丹一樣怒放開來。
張龍從菜園子裏歸來,背上的背簍裏裝滿了新鮮的蔬菜,他走至小木屋門口,本想張口大喊“老婆我回來了”。頭伸進小屋,卻見劉麗文正深深地沉迷在文字世界中,他張大了嘴,想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處。
他促狹心起,臉上浮現一抹壞笑,輕手輕腳地走進小屋,來至劉麗文背後。趁著劉麗文沒有察覺,猛地伸出雙手,將劉麗文的眼睛蒙得嚴嚴實實。
“哎呀!正精彩處。啪——”劉麗文驚呼,握書反手拍在張龍大腿上。張龍順勢按住劉麗文的手和書籍:“大書蟲在啃什麼書啊?”一麵問,一麵嘴唇咬住了劉麗文的耳朵。
耳朵癢,劉麗文吃吃笑將起來,扭頭讓開,斜眼瞅著張龍,語氣裏飽含嗔怒:“你自己不會看。”
“不會。”張龍回答得理直氣壯,斬釘截鐵,麵不紅心不跳,風騷地衝劉麗文眨了下眼睛,“文字再精彩,哪能有你好看。”
這話如同烈酒,聽得劉麗文醉了三分,立時麵紅耳赤,玩味地死盯著張龍看了三秒,突然嗬地笑出聲來,低下頭,口裏嘀咕:“越來越悶騷了。”
“你剛說什麼?”張龍裝作沒聽見,俯下身,將耳朵送到劉麗文嘴邊。
“沒……唔。”劉麗文否認的話沒說完整,不防備張龍突然扭頭,用嘴巴封住了她的唇。
劉麗文快喘不過氣來時,擰了張龍大腿一把,張龍也不是白吃虧的主,抬起頭的同時,輕輕在劉麗文臀部拍了一巴掌,刻意用輕佻的語氣說:“傷在我身,疼在你心嘛。所以下手要輕柔點。小妞。”
“是嗎?”劉麗文挑釁心起,眼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提醒張龍,“那麼,昨晚,傷在我身,你心疼了嗎?”說著,她卻是咬住下唇,紅了臉,憋住笑,不好意思再繼續這話題。
“呃,昨晚?……”張龍撓頭騷發,作苦思狀。
當是時,小屋廚房裏傳來蒸汽鍋“氣氣絲絲”的吼叫聲,張龍忙道:“米飯快熟了,我做菜去。有好吃的哦。”便背著蔬菜衝向廚房。
“等我,我也要一起。今天的蔬菜可是我們自己種的哦。”劉麗文歡呼,興致勃勃地也來到廚房中。
共同生活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兩人早養成了默契,在廚房中洗菜的洗菜,刷鍋的刷鍋,切的切,炒的炒,忙活了一陣,很快就擺弄出一桌可口的飯菜出來。
桌子是長方桌。上麵擺放有家燒花菜,糖醋排骨,番茄蛋湯,青椒肉絲,每道菜都從盤子裏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聞著直吞口水。碗是白瓷碗,筷是竹筷。洋溢著樸素的氣息。
來到桌邊,張龍先拉開一邊的木椅,對劉麗文做出請手勢:“老婆大人,請坐。”
劉麗文不客氣,坐了,戲謔地說:“有人自作多情,什麼老婆大人,我可從沒答應過嫁給他。”
張龍立刻囧了,嘟著嘴,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樣,語調誇張地說:“你腫麼能這麼殘忍滴說出來呢,還噥不噥愉快滴吃飯了。”
“哈哈哈哈……”劉麗文破口大笑,得意地回應說,“我就是故意滴。讓你吃不下,我才好大吃大喝。誰叫今天的飯菜這麼可口呢?”
“哎呀!我真笨!”張龍恍然明悟,指著劉麗文大叫起來,“差點中計。美人計。不過幸好美人仁慈,網開一麵。為了表示感謝,來來來,先給美人盛一碗。”張龍嬉皮笑臉地給劉麗文盛了一碗飯,並筷子遞過去。張麗文雙手接了,挑起一團飯送出:“來,美人不但仁慈,而且還大方。喂你飯吃。”
“不要。最難消受美人恩。”張龍非常非常幹脆地拒絕掉。實在是,他已經不止一次被張麗文戲弄,送到嘴邊的飯總被她迅速收了回去,放進自己口中,慢慢咀嚼,欣賞著張龍滿臉的鬱悶之色,神色得意。好幾次了都。
“你居然拒絕人家的好心!”劉麗文神情鬱鬱。卻當先噗呲忍不住笑出口,終於正經地夾了塊家燒花菜放進張龍碗裏——那是張龍最喜歡吃的菜。
“很——感謝!”張龍道了句謝,也夾了塊糖醋排骨給劉麗文。
“謝嘍。”劉麗文臉上洋溢甜甜微笑,也道了句謝。開始埋頭專心吃飯。張龍盯著劉麗文,心想:雖略顯做作,幼稚,但至少快樂是真的,幸福是真的,她,也是真的。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不結束,會不時發生,直到生命的終點那天也還發生。
“別傻了,菜都涼了,快吃啊。”劉麗文紅著臉提醒,一麵在張龍碗裏放了塊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