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洛陽城中早已沒有當年鼎盛之時的氣派,一股暮然的氣息籠罩在這京城之中。
一個身材瘦小的青年停在了大街之上,他掃了掃四周,看起來有些驚疑不定,過了一陣,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便鬼鬼祟祟的朝前走去。突然好像又感覺有些不安,便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麵奔跑起來。其實他的身後並未有任何人在追趕他,但是他卻仿佛在被人追殺一般,不斷的加速,最後摔倒在一處官府之前。
大將軍何進正懶散的躺在靠椅之上,對麵前的那堆積如山的機要他可是毫無觀看的念頭。突然門外的守衛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道:“大······大將軍,外······外麵······”何進一臉不耐煩的道:“什麼東西?你給我說清楚點。”那守衛道:“太······太平道······太平道······”便又說不下去了。何進臉色一變,連忙起身道:“快,快帶我去。”便跟他走了出去。
洛陽郊外的一處樹林之中,兩騎馬正在飛奔,後麵有數十名官兵正不停地追趕。兩人皆身穿黑衣,背上都已中了數箭,後麵的官兵騎兵眼看著將要追上,邊追邊歡呼了起來。
逃跑的前麵一人回頭對後麵一人道:“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嗎?”後麵那人對地上噴出一口帶血的濃痰,道:”不行了,這馬也跑不動了。我······我要是被他們抓了,我······我骨頭軟,肯定會說出來的。”
前麵那人轉過頭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隻有一個辦法了。”後麵那人本來很是沮喪,聽他這麼說,喜道:“還有什麼辦法,快說。”前麵那人歎了口氣,道:“為了京城那麼多弟兄,隻有犧牲你了!”回身朝他一箭射去,後麵那人正滿心歡喜等待著他的辦法,哪裏能有這等防備,直接被一箭射中,立刻墜下馬去。
後麵的追兵見到如此情景,都是一震,前麵那人的臉色越發陰狠,繼續拍馬朝前奔去。
在洛陽之外不遠的山陽縣中,飛鳥齊至,倒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就在這時,一陣吟誦聲響起:
“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顯亦世。
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
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於周服。
侯服於周,天命靡常。殷士膚敏,裸將於京。厥作裸將,常服黼冔。王之藎臣,無念爾祖!
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宜鑒於殷,駿命不易!
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昭義問,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
黃河在山陽縣縣城中緩緩流淌著,一名三十多歲的黃衣男子端坐岸邊,注視著流淌著的河水,表情無比的平靜。而他身後,站著幾名黃衣青年,各個都是麵色凝重。此《文王》便是其中一名青年所誦。
那領頭的黃衣男子歎了口氣道:“再怎麼唱,文王都不可能回來了。你們難道真的以為狗皇帝他能夠和文王一樣?”其中一人“呸”道:“就憑他嗎?替文王提鞋都不配。兄弟,別再唱這《文王》了,沒用,靠著腦袋想還不如自己做呢。”
這時,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富家財主打扮,帶著幾十人朝黃衣男子他們走來。領頭的黃衣男子看了他們一眼,緩緩道:“吳靈兄,今日有什麼新情況?”那四十多歲的男子吳靈是當地的小財主,是太平道教信奉者,那領頭的黃衣男子則叫馬黃天,是太平道教資深長輩,在吳靈府上寄居已有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