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間,無論是哪個王朝每一代都會由諭天師從眾皇子中選出一名神子,來決定這個王朝的興亡。若是神諭昭示興,那麼這名皇子將不受任何限製成為下一代的王,身受天諭百毒不侵百害無傷;若是神諭昭示亡,那麼這名皇子將成為不祥人昭告天下,即使身為不祥人也是神之子,若是此子一死那麼不僅此王朝毀於一旦,彼時將是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淡淡的述說著那些看似驚世駭俗的事,風憐麵容冷黯事無關己那般,但是眸底暗藏的深痛卻出賣了一切。他嘲諷的略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你可知這神也頑固,偏生要將這不祥人死去會引起的禍亂隱藏之深,隻有王室的人才會知道……什麼天下,什麼黎明蒼生說到底不過是這神的傀儡,看著高興就扶他一把,若是厭惡索性付之一炬讓他從新開始,永無止境的輪回。”
“所以說,”冥天葬聽故事般聽完這些亂七八糟的鳥事,有些不耐得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這個不祥人?”
風憐像是料到什麼事實般苦澀的笑笑,“我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認為有幫我的希望嗎?”
慵懶的擒起桌上的糕點,他斜睨著風憐道,“這些廢話和我要幫你奪天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沒有?”風憐訝然看著冥天葬,“你若幫我就是與神為敵,屆時你將會成為眾矢之的,你連自身都難保談何幫我?”
像貓兒般優雅的舔著手中的糕點,冥天葬的笑容在冷紅的燭影中說不出的妖邪,“那麼就隻好遇神殺神咯~”不待風憐答話,冥天葬把糕點放入口中含糊的問道,“現今天下有多少人想殺你?”
他的表情前後相差太大,思維跨越能力也是令人跟不上,風憐呆了片刻方道,“真正有能力殺得了我的全是武林中人,分正邪兩派。”
“哦?那麼新王朝的人呢?”冥天葬明知故問。
“他們不會,”風憐斷然道,“他們滅我王族,為的就是要保我平安,我若一死,天下大亂哪有他朝的一統天下?”
“滅你王族就是保你平安?這又作何解?”冥天葬收斂起笑意,局勢倒是看的清除,但是究竟有多清除呢?問這些廢話,他隻想證明這風憐縱使真是弱柳也有扶起的價值。
“我是不祥人,王朝因我而毀,我的王族怎麼可能獨獨放過我真將天下拱手讓人?”風憐苦笑越發的濃烈,看在冥天葬眼裏自有一番考究,“既然殺了我就能使天下大亂,得不到手拚個玉石俱焚也算將功補過不是?既然保不住,那麼……誰都別想得到。”了然的笑容,其中的陰暗不言而喻,“即使再無能,也曾是一統天下的百代王族,尊貴得天獨厚,誰肯罷手?”
雖不是什麼天生好料,但是倒也是可塑之材。冥天葬前世就是黑道首領,手段一樣也不曾落於人手,否則怎麼統率那七十二幫九十一派?一隻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他順著那話輕聲道,“你又肯罷手嗎?”
不曾想他如此回答,風憐疑惑的蹙眉,“為什麼?”
冥天葬逼視著他,滿眼淩厲,“你會罷手嗎?”
那是一雙妖異的眸,深邃的深紫乍看之下如晶般剔透待到細看時已是深陷那深紫的漩渦。受著蠱惑般,本想拒絕的聲音卻顫抖了,等到反應過來時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是那麼的堅定,“不想。”
“很好,”冥天葬的眸中浮出讚賞的神色,這風憐王爺倒也不像那清憐說的那麼糟糕-----他還記得魂遊那時的事。
“你聽著,”他凝睇著風憐的眸,冷冷道,“若你真想奪回你的王朝,就別想什麼不祥人。我命由我不由天,神諭又如何?不祥又如何?隻要你想就別去懷疑,不要被無聊的事左右了自己的情感……能決定自己命運的隻有自己。”
受到什麼震懾般,風憐一動不動的對著冥天葬的紫眸,眼裏的光芒變幻莫測。他怎能想到,昔日那羞澀單純的少年此時竟會用這種語氣告訴他,命運什麼的全都在他的手裏。
僅僅一句話顛覆了他以往所有的信念,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祥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神的棄子,他一直以為全天下的人除了這個愛上他的少年全天下的人都痛恨他……父皇母後被處死親族被滅,他又有什麼理由什麼立場去哀傷去痛哭?所有的一切皆因他而起……神已經把他的命運定好-----不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