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空中奔騰馳聘,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
少年從入定中醒來,環繞周圍的寒氣“轟然”消散。
他站了起來,開始演練“十字拳”。
所謂“十字拳”,分別是“剛、柔、厚、重、慢、快、陰、陽、形、神”,是王族的基礎武技。
每突破一字口訣,力道相應倍增。
如達到“剛”字,一拳的力道是百斤,達到“柔”字,一拳的力道是兩百斤。
以此類推,到“神”字訣,一拳的力道便有萬斤。
別凡人了,就是一座山,也可以一拳崩碎掉。
少年的“十字拳”隻是初步到“剛”字,一拳的力道不足百斤。
打了一遍“十字拳”,少年氣喘籲籲,額頭虛汗不斷,手臂刺痛的顫抖。
“梵印果然厲害,竟然阻斷我經脈,讓我不能修行。”少年苦笑道。
少年叫陳墨岩,是河郡國的十王子。
確切的,少年體內的靈魂已消失,肉身被來自千年前威震八荒六合的諸第一神將陳墨岩所占據。
隻是,陳墨岩悲催地發現,這具身體太羸弱了,微風稍大點就會被吹走。
最可怕的是,這個身體中了“梵印”,掌力留在體內,經脈扭曲不成型,十六歲了,依然修煉不出真氣來。
到這個年紀,經脈、骨骼定型,哪怕修煉出真氣來,武道成就不會高到哪裏。
“我要逆改命,成為真正的武道強者。”陳墨岩眼中露出熊熊的怒火,眼眸深處,滾動著冰冷的殺氣。
千年前,他是諸第一神將,為青木神帝開疆裂土,建立不世奇功。
但在攻下諸十大禁地之一的死神葬地後,這一切,化為了現實。
功高震主,他的存在,嚴重威脅到青木神帝的君權。
於是,曾經同生共死、禍福與共的盟友徹底決裂。
青木神帝派出十大神將、二十大魔將,還有上萬禁軍,圍殺他於死神葬地之巔。
那一戰,日月變色,地崩碎。
諸第一神將,何等神勇,縱然寡不敵眾,也殺的敵人聞風喪膽,死傷慘重!
他本可以逃出生,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但在最後關頭,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
她,邀月,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
在她的身上,有著別的女人所沒有的倔強和冷漠。
他原以為,可以融化她的心。
但這一切,不過是青木神帝的陰謀!
邀月,根本就是青木神帝的女人。
為了對付他,青木神帝把她派在他身邊臥底起來。
隻等機會,給予他致命一擊。
邀月成功了。
青木神帝成功了。
當他倒地刹那,死神葬地之巔,發出奇異的青綠色光芒,然後,他的意識仿佛進入虛空中,一直在飄蕩。
等他醒來,已經是千年後,而他,也附身在這個軀體裏。
“青木,我沒死!你在哪裏?”陳墨岩咬牙切齒,冷冷道,“我知道你沒死,你和邀月都練了‘至尊神體’,那是死神葬地的無上絕學,千年的歲月,是不會磨掉你們的生命。等著我,等我親自來殺你們!”
千年時間,足以滄海變桑田,桑田變滄海。
曾經的三帝鼎足爭霸,徹底化為了曆史。
如今統治中州神域的,便是大秦王朝。
而真正的主宰者,是秦邀月。
至於青木神帝,這個曾經統治中州神域的霸主,徹底成為了曆史。
誰也不知道青木神帝去了哪裏,是死在秦邀月手裏,還是被諸給拋棄?
就仿佛這個世界,從來沒出現過青木神帝一樣。
“墨岩……”一個厚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寒風中,站著一個中年男子,隻有右手臂。臉上胡子拉碴,眉宇凝聚著滄桑。眼神犀利,但目光無神韻,眼中渾濁。
陳拓宇胸口一陣刺痛,劇烈咳嗽,唇邊殘留一絲血跡,趁著陳墨岩不注意,急忙用手掌擦掉,臉上堆出一個笑容來。
“很晚了,回去吃飯吧!”
“父親,我再練一遍吧!”
陳墨岩微微一笑,一開始,他特別排斥陳拓宇,但經過三的相處,體會到陳拓宇殷殷關切,內心逐漸接受了這個父親。
起陳拓宇,十六年前,是河郡國年輕一輩的第一才,陳家老祖有意讓他繼承郡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