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幾縷橙色的陽光照進屋內,給這個大而陰暗的屋子,帶來了些許的暖意和光亮。從陰暗到光亮,從冰冷到溫暖,也絲毫不能引起坐在屋子中間那個女子的注意。
她隨意地坐在地上,到腰際的黑色長發如水藻般在地上蔓延,好似向四周貪婪的吸收著陽光。過於精致與蒼白的臉頰,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十分專注的在畫些什麼,她應該畫了很久很久了,因為她的四周滿是被撕得粉碎的畫稿。沒有一張完整,隻是除了一張,它完完整整的躺在那裏,在白色的畫稿之中紅的刺眼,好似帶著些許嘲諷格外醒目……一張婚禮的請柬。
林晗允推門而入,看到就是這幅場景,他微微的愣了一下,並沒有多麼驚訝什麼都沒說。隻是走進房間彎腰一張張的撿起,直到那張請柬
。林晗允直起腰拿起請柬,看著林若慕,後者依舊沒什麼表情,好像她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張請柬一樣,仍在那繼續畫著。
“若慕,你看到了。”林晗允歎了一口氣簡短的一句話裏聲音有著稍許的緊張和無奈。
被點到名字的林若慕,停下了手中的筆。畫了一整夜的左手在突然停止的時候有些痙攣。她看都不看,直接站起身。她看著林晗允,一雙眸子漆黑的看不見底,眼角微微上挑,好似帶著笑意。
“當然,你以為會瞞我多久。其實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啊,單看這請柬上的名字還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我的前男友終於和自己所愛的那個男人結婚了,卻沒想到,新娘是我的親生姐姐。”好像說到了什麼滑稽可笑的事,林若慕笑了起來,笑得全身都在打顫
。
“
夠了,若慕,你就讓它過去了”林晗允低著頭不去看她低聲說著
“
過去?”克製不住的情緒,讓尾音不自覺的挑高。
那雙眼睛像是被霧迷住,讓人看不清思緒,目不轉睛的盯著站在她麵前的林晗允。
“你指的過去是我那個深愛卻是同性戀的男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親生姐姐,還是指我這隻已經殘廢了的再也畫不了畫的右手?嗯?親愛的表哥,說說看啊!你指的是哪一項?”原本婉轉淡漠的聲音,此時此刻是再也壓不住的尖銳,夾雜著無法控製的情緒,帶著深深的哽咽。
“你想回去。”他低著頭沒有去看她,與林若慕的激動相比平淡的多,一句話,直接說出了林若慕想要的。
“對,我要回去。我要報仇。”不是剛剛的激動哽咽,一字一句說的異常清晰,淡如墨跡的柳眉之間是淡漠冷清還有決絕。
她看著林晗允,他的臉上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迷茫和無奈。她忽然笑了,漆黑的不見底的美眸笑起來帶著黑夜般的魅惑
赤/裸的足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林晗允可以看清那蒼白到幾乎有些透明的肌膚,好像不忍再看下去他顫抖的閉上了眼睛。
她嫣然一笑,纖細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五官,語氣輕柔。“你為什麼閉上眼睛了呢,這張臉弄得多美啊,美到我這麼多年過去了都忘記了自己的那張臉是什麼模樣了。……那麼表哥你呢?是不是連你也忘了”
他的身體已經在微微的顫抖,好像所有的記憶都湧現了出來,又好像看到了當時的慘烈。
“好,我陪你回去。”良久才說出了口,一句話,讓林若慕一直緊繃的情緒得到緩和。她走上前,將自己埋在了林晗允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