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寸心倒下與站起來之間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想知道。他們隻看見白寸心站著,而那個大魔頭倒下了。
白寸心隻知道自己死了,又活了。無須去想也知道這是杜笑的手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看著杜笑的屍體沉默了很久,直到周圍滿是幸存的人,直到楚南公緩緩的走到了近前。
“白小友,我替楚城謝謝你。”
“你應該謝謝他。”這句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白寸心隻覺得胸口被堵住了,長噓一口氣。
杜笑最後一個術夾雜了他些許的記憶,白寸心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是毀滅杜笑一切幸福的孽根。杜笑最終選擇了放棄,放棄複仇,或者說,他把記憶給了白寸心,也把選擇權給了他。
那記憶是如此的深刻,如同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看向楚南公的眼神越來越複雜,逐漸模糊。白寸心並不悲傷,隻是擁有了杜笑記憶的這具身軀在流淚。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此刻他才能真正體會到杜笑的矛盾。失去至親至愛的仇恨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他,可他本質還有著少年時候對世界的熱枕,對成為英雄的渴望。
是宣泄還是饒恕?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沒有能完美解決這種矛盾的答案。
搖搖腦袋,白寸心的眼神再度堅定了,不再去看楚南公。他跑著,用他最快的速度,瘋一般的跑開。
砰!
第一塊石子砸向杜笑,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憋在心底的仇怨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他們沉默著對著把具冰冷的屍體砸得粉碎。
仇恨永遠隻能帶來更多的仇恨,想要改變世界,就必須背負這一切,或許這才是杜笑想讓自己明白的。
梅宗,羅長老的墓隻是矮矮的墳包,矮矮的石碑。白寸心把他葬在自己最喜歡待的地方,能遠眺這一方山水的絕妙點。不遠處是自己的小木屋,現在是小石屋。
這是白寸心心靈的港灣,但即便回到了這裏,白寸心腦子還是一團棉絮。枯燥的盤坐著,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久很久,白寸心終於喃喃的說著,“杜笑,你的過去不會成為我的未來,因為我有你沒有的東西。”
......
“白小子,速來惕龍峰!”
睡夢中,被碩鼠這一句驚醒,也不多想,飛馳而去。
“什麼事?”
“惕龍境那半步,你怎麼還沒邁過去?”
這個問題,白寸心還真不知道為什麼。盜取了羅長老的夢,自己已經是半步惕龍境,按理應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成功。
當此時,白寸心魂力被抽幹又沒有了太乙神精,再想邁出那半步簡直千難萬難。
“你是不是以為晉升惕龍境對你來說隻是魂力多些肉體強些,所以無所謂?”
碩鼠的聲音有些嚴厲,直觀的讓白寸心感受到壓力,這種無言的苛責必定隱藏了太多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願聞其詳。”
碩鼠盯著白寸心雙眸,卻不能讀出更多的東西。“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也罷,有些事強求不如不求。”
“你這樣話說一半,很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