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她竟然來到了地府,奈何橋邊,站著一黑衣男子,是暮兮最常穿的那種,繡著血紅的紅蓮。
俊美,與暮兮長得很相似,卻不是暮兮!
“你是誰?暮兮呢?”顧傾城忍不住問道。
男子一笑,道:“我是地府的新王!暮兮……你在呼他嗎?”男子又是嘲諷一笑,像是在笑顧傾城,又像是在笑話暮兮。
新王!
這兩個字轟的一聲在顧傾城腦中炸開!新王,那麼暮兮又在哪?
男子看到顧傾城怔住,臉色好了許多,卻依然冷淡冰冷。
“你可以複活了!”
顧傾城驚愕的看著他,複活,真好,可是,這話為什麼不是暮兮來對她說?
“唔?不想嗎?要知道,你這個複生的機會,可是他以自身萬年修為換來,他已被除了神籍,地府中,再無暮兮這個人!”說完,他一揮衣袖,顧傾城便被卷入一個漩渦之中。
“不……換回他……”顧傾城嘶聲喊著,轉眼間消失在奈何橋上。
男子輕輕一笑,歎道:“希望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
他看向奈何橋下,那裏沒有開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他幽幽一歎,值得嗎?值得嗎?
情愛?到底是什麼?究竟是哪樣一番滋味?
他歎息聲聲,卻不知有一段愛情在等著他。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中,隻是,那隻手好幹,很硬,好像隻剩下骨頭似的,但是卻握得那麼緊。緩緩睜開眼,口幹,無力。看著窗口照射進來刺眼的光,她不閃不避,多好,她又回來了!
看著屋子裏的男子,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這是他們嗎?是她的俊美男子嗎?
到底過了多久?為何他們消瘦至此?
她看進一雙若星的瞳眸中,那眼中,有她。
“玨……”她嘶啞著聲,輕喚著他。
上官玨,大瀚的美男子,俊朗如玉,淡然如仙,現在的這個,是他嗎?下巴上全是胡子,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如玉的麵孔現在一點光彩也無,若不是那雙如星辰般的眸還在,真的很難看出是他。
“醒了?”上官玨別過頭,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淚。
她輕輕點頭,看著房間裏昏睡得東倒西歪的男子們,哭著笑了!
墨月被陰若塵半抱著,二人睡得正香,南水寒無形像的倚著桌腿睡著,楚戰天蜷縮著身子,好像睡得冷了,陰若狂趴在桌子上,凳子有些歪,有快倒的跡像,上官珣蹙眉而眠,眼角淚跡未幹,手裏抓著翻了一半的書籍。
然而,在角落處,暮兮靜靜的躺在那裏,身上蓋著棉被。他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幹澀,不知是睡著,還是……
“多多……多多……”上官玨低喚著她,連聲音都在顫抖。
“暮兮他……”她想問問暮兮怎麼樣了,卻在下一刻被上官玨擁進懷中。
他用力的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中一般,失而複得啊!
顧傾城眼睛一紅,再次落淚,感覺到他的輕顫,輕輕以手拍打著他的背,“我在,我回來了!”
他輕輕放開她,道:“暮兮無事,是他拿了藥回來,說你不會有事。他隻是累極了。”
累極?
顧傾城困難的吞咽口水,他是誰?地府的王,法力無邊的神!
累極?
是啊,那人說他萬年修為換了她!
她看著角落裏睡著的暮兮,累,是因為沒了神力,被貶為凡人了嗎?
未讓她多想,上官玨已將她抱下寒玉床,放到床邊的軟榻之上。他看到顧傾城眼中的心疼,笑道:“好在你醒了,不然,我們也要跟著去了。”上官玨輕笑著說,像是開玩笑一般說著。
顧傾城雙眼盯著他,從上到下打量著他,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以後,我要好好的活,我們在一起,不分開!”
墨月腦袋動了動,似是十分不適,他一把推開陰若塵壓在他頭上的手,揉了揉眼睛,他慢慢轉頭,當看到軟榻上的顧傾城,立時紅了眼圈。
“城!”隻一字,哽咽非常。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大,幾個男子同時醒了過來,在顧傾城的笑容中,一堆男子擁了過來。
“玨,太不夠意思了,都不叫醒我們!”陰若狂一掌拍在上官玨的肩上,不滿的撅嘴。隨後從上官玨懷中一把搶過顧傾城,寶貝般的抱在懷中。
緊接著,眾人便是一陣沉默。
他們想起這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如心死的守候,那些惶恐的日夜,不敢觸碰的身軀,那是怎樣的擔憂,又是怎樣一種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