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這家夫婦聽到他的哭聲起身,披著衣衫來看,看到跪趴在地的墨月,不由嚇得呆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漢子連忙上前扶住墨月,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那位小姐呢?”邊說邊在房中尋找,但小小的屋子,哪還有顧傾城的身影。
“這是怎麼了?”農婦嚇得聲音顫抖,站在原地不敢動。
漢子大急,怒道:“還看著,快去請郎中啊!”
農婦卻不知如何是好,這小村子哪裏來的郎中,平日裏有個病啥的,都是挺一挺的,挺過去了算命在,挺不過去,是天意。此時讓她去找郎中,叫她上哪裏尋來。
她看著漢子扶著的墨月,嘴邊不停流著血,樣子甚是恐怖,隻怕找到郎中也是來不及了。
漢子看婦人沒動,喝道:“快去!”
婦人被這一吼嚇得一抖,卻也知人命關天,急急向門外跑去。
誰知被漢子扶著的墨月紅唇又是一張,再一次噴出血來,一口鮮血全落在漢子身上。
那女人出了房門,便驚慌喊道:“姑娘啊!你在哪?姑娘,快看看你男人!姑娘!”婦人驚慌間,連稱呼都是混亂。
而顧傾城此時正伏在一棵樹上,觀察著黑袍人的一舉一動,忽然婦人的喊叫聲,眼皮突地一跳,墨月?!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墨月受到攻擊,受了傷,她顧不得暴不暴露目標,急急的飛身一掠,已向婦人家的院子衝去。
一進屋,便見一身是血的兩人,而墨月唇邊血淋淋的,使她震驚之極。
墨月失神的看著顧傾城,痛嚎道:“別……別不要我……”
顧傾城眼眶一濕,差點流下淚來,她不過是不想連累他而已,才那麼說的,沒想到……
她連忙上前將他抱在懷中,拭去他嘴邊的血跡。
“傻子!”
失而複得的喜悅剛爬上墨月的臉,還未笑出來,便聽外麵一聲驚呼:“當家的……”
聽聲音,一聽便知是那農婦之聲,可是聲音中的驚恐令人心不由一抽。
漢子大驚,聽到婦人聲音淒慘,往外跑時腳下一個不穩踉蹌著跑出。
顧傾城身形如疾電,一把抓起墨月飛掠而出。
夜色中,慘淡的月光下,竟有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蛇緩慢遊移而來,蠕動著,吐著血紅的信子。
“啊……”漢子一聲哀號,卻再也說不出其它,他驚駭的看著蛇堆中的屍體已不完整的妻子,驚得再也發不出其它聲音,他張大嘴,口中發出不完整的聲音,像是哭叫,又像驚恐的叫聲,他慢慢向蛇堆中走去。
蛇堆中的婦人早已死了,身上血肉模糊,甚至有蛇從她口中鑽進鑽出。
顧傾城看著對自己有一飯一宿之恩的婦人,絕然的閉上眼,再睜眼時,已飛快出手,將欲進蛇堆的漢子抓了出來。
男子瘋了一般,隻一味的去抓妻子,沒想到悲傷令他力氣大增,顧傾城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她一聲厲喝,在這夜裏出奇的響亮刺耳。
漢子眼睛終於閃了閃,看了眼妻子,又看到不遠處飛速而來的黑袍人,眼睛睜得很大,他顫抖著嘴唇,一聲嚎叫,之後向院中跑去。
“你護他們上山!”顧傾城雙眼緊盯著遠處走來的錦綸一行人,冷冷的說道,不是商量,是命令!
剛說完,手便叫墨月抓住,兩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感覺到對方手中傳來濕濡的汗水,墨月是緊張,而顧傾城,是憤怒!
好個錦綸,夠狠!
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重,不斷的衝入她的鼻中,她閉上眼,多麼純樸的一個小村子,甚至對外人沒有任何防範之心,過著最簡單的男耕女織的生活,隻因為她的到來,畫上的句號。
一百多人,她能保得了幾個?能救得了幾個?
若他們知道這場災難是因她而起,一定會從地上爬起來撕了她的!蛇堆中的婦人,會不會走出來,咬她一口?
她死死的握住墨月的手,手指刺進墨月的掌心尤不覺,她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一動,連她也控製不住,她人身體中發出的怒氣和殺意,如積累了上千年的怨氣煞氣,直衝雲霄!
轉眼間,風雲大作,狂風大起。
墨月看著她,似是未覺被顧傾城緊握的肉已經血肉模糊,眼前的她,讓人恐慌,森冷非常。他反握住顧傾城的手,手止不住的顫抖,悔,此時再說也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