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下,那對相望的男女,男子含笑看著女子,眼中暗含寵溺,女子嗔目以對,眼中卻有著嬌媚。好像一對鬧著別扭的情侶!

陰若塵見狀,突覺一股怒氣從心升起,手中的奏折被他捏了個粉碎。

顧傾城回首抬頭看他,鼻子一動,顯然是哼了一聲。

陰若塵揚起淺淺笑意,想揚起手中的奏折,卻被自己化為齏粉,隨即張口,對著看過來的顧傾城,無言的說了兩個字,之後轉身離去!

“娶你!”

顧傾城看清他的口型,讀出那兩個字,立時蹙起眉來,心裏就浮現兩個字‘找抽!’

等她再轉身,陰若狂沒了人影,一咬唇,自己出了宮。

回到魅夜,卻見一玉似的人立於大廳,貌似在等她。

隻見那人,一身月白長衫,腰身很細,腰帶上密密以金線繡了花紋。秀氣的眉微微蹙起,皮膚十分白淨,大大的眼暗含水澤,唇紅似血。那麼柔弱的模樣,還真像標準的小受。

見顧傾城進來,忙上前緩緩一拜,口中柔柔道:“墨月見過小姐。”

顧傾城臉上難掩笑意,並且笑得高深莫測,她看著墨月並未出聲,轉身走到方桌前,坐了下來。

墨月自顧傾城進宮,便到了,一直站在廳中等她,勾魂等人得了顧傾城的令,未請坐也未請他用茶,而墨月未得主人準許,自是一直站在廳中等她。此時他已久站了一上午,還滴水未進,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這裏的人沒有一個對他說話,他身邊又無小廝,想了幾次欲走,卻沒敢離開一步。

喝了口下人奉上的香茶,方才抬首對著墨月輕聲笑道:“墨月公子來此……”顧傾城頓了頓,他來做什麼,她當然清楚,美人軒關門,她使了點銀子,魅夜和牢房,他得選擇一個。

墨月微微咬唇,因這一咬,本來就紅豔的唇此時更加殷紅。

顧傾城慢條斯理的喝茶,淡淡的道:“素聞墨月公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如撫琴一曲,想必也能舞上一舞,一道來吧!”

墨月暗中咬牙,若不是為了計劃,他怎麼來此受她侮辱,每次看到她,他都會想起哥哥為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難道及得上他們的兄弟之情?

墨月身體微晃,著實恨自己的身體,幼時服了那藥,連體力也不及正常男子,又站了一上午,疲憊至極。

他麵上笑容不減,走上舞台之上的古琴旁,拿出巾帕擦了手方才坐下,指下微挑,美妙的琴音傾泄而出。

他對自己的琴藝十分有把握,自幼習琴,連哥哥都引為知音,哥哥吹笛,他撫琴,卻不知何時開始,哥哥再沒與他合奏過,想到這,眼中微有難過之色!

不得不說,墨月確實有他過人之處,不然也不會在美人軒當了頭牌。

一曲終了,隻見台上墨月溫溫笑道:“還請小姐為墨月撫琴,墨月獻舞。”

他閑閑解著腰帶,將把他的腰身束得不盈一握的腰帶拿下,衣衫寬大,除下腰帶後更顯他纖細惹憐。衣袖輕甩間,有銀光閃動,原來他長衫滾了銀邊,此時看起來,倒頗有些臨凡仙人的模樣。

他含笑望著顧傾城,不得不驚歎她的美,由其那懶懶輕笑的樣子,竟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想起那夜她在他身下承歡的嬌媚姿態,身體的某處竟硬了起來。他心中生自己的氣,他請她撫琴就是想看她出醜嗎?一個舞刀弄劍的女子,定然不會喜歡閨中女子的那些事。

顧傾城笑著走到他身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隨後坐到琴凳上,一手輕滑,撥出一點琴音,神情氣息,完全與之前不同,仿佛天宮上的仙子,素手撥弄,連續而出的琴音,如在花間跳舞的精靈。

幾點弦音,忽高忽低,琴韻輾轉,舉足若飄……

墨月聽了,不禁渾身一震,又驚又喜又妒,心中萬般滋味混做一團!

什麼是飄渺,什麼是高山流水,什麼是鶴舞長空,什麼是大漠孤煙,什麼是蒼涼滄桑,什麼是鳴泉飛濺?

聽著那琴音,墨月的心境大變,不再是之前的驚喜,而是像入魔了一般,飛身到樂曲中,感受著曲中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