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正濃的男子忽然睜開眼睛,慢慢的轉過身去。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隻見房門大開,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個紅衣女子坐在桌旁,一手支於桌上,抵著下巴,正淡笑的望著他。

女子紅紗掩麵,發絲垂落,臉龐被黑發半掩,在黑暗的房間內,隻一雙眸子亮得嚇人。她一手挑著一盞白燈,使她的身形清晰在他眼中勾勒出妖嬈的美。

江哲一驚於女子驚人的姿容,二驚她手中挑著的白燈。

“別叫!”女子一聲笑語,支桌的手一甩,一隻通透的白玉現於手上,她的小指勾著白玉上的紅繩,輕輕的在江哲麵前甩了甩。

江哲驚駭在那,本想呼救的話語哽在喉間,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白玉正是江哲嫡孫之物,而那小孫子是他的心頭肉,他顫顫的出聲:“你……你殺了他嗎?”

女子輕輕一笑,“你換他,如何?”

她的笑如春風般拂麵,風姿綽約,冰清玉潤,但是江哲卻感如刺骨寒風般,他幹瘦的身軀不停的顫動著,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女子輕輕把玩著白玉,慢慢的走了過來,輕笑連邊的,一手點在江哲的穴位之上。

不知何時,女子手中出現一把銀亮的小刀,她輕輕的擺弄著刀身,嘴邊勾出嗜血的笑來。她邪邪的笑著,慢慢將小刀在江哲胸前比劃。

妖孽!她那副模樣,就像是地獄的勾魂使者,又像做惡人間的妖精。

江哲恐懼到極點,等待著她給他一個痛快。

她像是慢慢的從地獄走來,黑亮的眸子在夜間褶褶生輝,那笑,越發的妖豔,突然間,刀光閃過,直直的刺入江哲的胸口。

江哲一聲悶哼,他睜開眼,低頭看向胸口。

刀入體不深,隻是分毫,不足以致命,紅色的血液順著刀尖滴落,在他白色的褻衣上開出大朵大朵的紅花。

她嘴角擎著著笑,溫和如蘭,在江哲睜眼的瞬間,刀身下滑,慢慢的劃開他胸口的肌膚。

江哲雙眼爆裂,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胸前一條長長的口子,傷口被女子以刀身撐開,隱約間,可以看到那裏一顆鮮紅的,血淋淋的心正在不停的跳動……

‘咚咚,咚咚……’心跳的聲音,一聲聲的撞在他的腦上,耳中。

“活取人心,你見了,不枉此生!”她依然笑望著他,那聲間極其悅耳,誰會想到,這樣絕美的人兒取人心時的冷靜,殘酷無情!

江哲渾身抽搐,眼看著她從知從哪裏弄出一個小小的托盤,放到他心髒的位置。

她的手向到他的後背,輕輕一拍,一顆心瞬間滑到托盤之上。那心仍咚咚的跳動著,她妖魅的一笑,銀光一閃,那心與江哲連著的血管動脈血肉,便斷了連接。

江哲倒在床上,血流了一床,他雙眼裂開,驚恐的瞪著,像是見了世間極恐怖的事物一般!

少女將白燈吹熄,扔到江哲的身上,隻見那小巧的白燈之上以黑墨細細的寫著二字‘勾魂燈’!

她從懷中掏出另一盞疊得整齊的紙製白燈,放入蠟燭,之後將那顆心小心的放了進去,點燃蠟燭,那白燈已不是白色,映著火光,透著殷紅!

她挑燈走出,路過花園,玉階之下,寒梅競放,絲絲的寒香,使她如置身如墨畫之中。

落英繽紛,寒風吹過,花瓣迎風而舞,她走在花海中,如在花間跳舞的精靈。看著滿院的寒梅,她有片刻的呆怔,神情飄遠,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唉……”輕輕的一聲歎息。

她即將轉身躍出院牆之時,突然有人喊道:“快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

一聲大呼,江府院中的燈燭一下子亮了起來,不知從哪衝出一群人,一人手拿一支火把,看到跳牆而出的女子,急急的追了上去。

淡紅色的亮光在淒涼的街道上飄過,如一抹鬼火一般。

“三少爺,好冷啊!”清冷的街道上突然行來一輛馬車,坐在馬車外的小廝微微轉頭,對著車內的人抱怨著。

“嗬,是很冷,不過呢,你別跟我抱怨。是你說有人看到二哥出現在帝都的,你若不說,爺我沒準此刻正窩在暖爐旁邊看書下棋,正恣意的很呢!”

“三少爺,我們找個客棧休息吧,再這樣下去,沒人伺候二少爺了。”小廝雙手縮在衣袖裏,看馬走的慢了,極其不願的伸手抓了馬鞭給了馬一下,又連忙將手縮回袖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