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修行此道之妖便少之又少。但凡化形成人之妖,驅散妖氣,如同轉世,哪個不是因其先祖血脈淡薄,妖神無望,卻依舊想長生成仙?如何能選擇這捷徑之法而拚一個根本不存的未來?
神州浩土,此般修士已成傳說。近年來也隻有千年前的妖主帝俊,其手下有一戰將,便是妖身魔念,戰力非凡,睥睨仙人不在話下。
韓湘卻是此間異類,他本是人身,因先天功不得精髓而修行差錯。更加之那天妖聖禽功本是道術,卻因其丹田中那怪異的血幡阻撓,使之生出異變,超出先天功之真元鎮壓,成就了怪異的道法之流。引妖氣入體,不得天道。強以人身修習妖法,更兼其本有道源真解等道法在胸,天道也得皮毛,加之血幡本屬魔道,一切種種因緣際會成就他這般怪異威能。
如今本煞氣戾意透體,更有獸意慣胸,也隻是因其道源真解連同五行仙法等等多是道法微末,哪裏敵得過那血幡魔道之能?更不比先天功之博大精深,浩然霸道。才被天妖聖禽功吞入之獸意肆虐心胸,湮滅靈智。不過是修行中的魔障罷了,待得其順心而為,念頭通達後,便可自行圓滿。
此間卻是被那五仙教的長老等人當做了妖身魔念之修,所以引來其一幹震驚恐懼。
那魁偉長老猛地一揮手,再次祭起法寶飛劍向韓湘的胸膛穿插而去,同時嘴裏大喝道:“七師弟,快快通知通知宗門下達必殺令,這乃是妖身魔念之修,若被長成,神州將亂,悔之晚矣.”
那枯瘦老道也早有定計,但看韓湘周身妖氣縱橫,魔意強盛。其身下更有無窮陰魂紛紛嘶吼,內裏正是往日一個個鮮活的門人模樣。他的心在滴血,怒火帶著不甘繚繞心田。也知曉師兄說言確鑿,耽誤不得,當下叮囑一句,反身架起流光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餘下三個築基修士也紛紛隨著長老一起祭起飛劍,但畢竟有恐懼在胸,又無長老那般堅定心智,多少手上怠慢,威力散了大半。
近百的魂魄入體,被煉魂術剔除雜質,剩下精純魂力融入神魂。韓湘舒緩的仰頭長嘯,同時真元流轉,帶起了墨光陣陣,更有妖氣濃鬱,魔意升騰。
任憑那周遭失了為了的築基飛劍哪裏能破開它周身的護體屏障?更有妖氣反噬,順著飛劍****而來的軌跡逆流而上,瞬間籠罩了那三個築基內門弟子。
倒是那金丹中期長老的飛劍端的強勢,畢竟功成百年,不能小覷。
劍刃一甩,便破開了韓湘的護體真元,更催動劍意滔天,阻斷了韓湘對身下近百亡魂的吞噬吸收。
韓湘本就對煉魂術領悟不深,有外力阻撓,瞬間法訣散亂,道醞流失。一幹威能被其吞噬的陰魂紛紛嘶吼怒嘯,但迫於韓湘周身氣勢而不敢靠近。又因輪回消散,注定也隻得飄搖而去,承受七天天風吹拂,消散殆盡。
韓湘神魂中的傷勢早已補全,外在的傷勢也在先天功暖流的運轉下恢複大半。但那金丹中期長老的絕殺一劍豈是等閑?韓湘竭力的側開身子,不中要害。但那飛劍依舊如靈蛇般,乘著怪異的縫隙,刁鑽的尋到韓湘的心脈處,破開真元屏障,直沒進去。
血肉激散,骨骼破裂。韓湘強忍著一口悶血未曾噴出,甩手祭起那北鬥七星劍陣。
劍陣化作一片蓬勃光幕,黑光繚繞,妖氣舒醒,猛地向那金丹長老擊絞殺而去。
他之前被獸意盈胸,妖氣透體,是以才能那般風頭威勢,不顧身軀傷勢,更不存雜念,隻為殺人。是以功力道術多是盡心而出,功力翻升。而此間因煉魂術修複了手上的神魂,更兼之心頭的半絲清明也隨著傷勢複原而再現。更有那金丹中期長老一劍貫穿心脈,雖沒有心髒而迫不得性命,但那種疼痛不亞於身死一會。
如此這般,獸意驀地消散,如潮水退下。露出了其內韓湘蒼白而迷茫的意識,神識探查,便看到劍陣被真元操縱阻擋了那五仙教長老的身影。但身後寒意忽起,那飛劍又帶著火焰一般的灼熱穿刺而來。
遠處三個五仙教築基修士漆黑周身,頭顱開裂,道台破碎。斜依在一起不使跌落地麵,伴著那五仙教長老歇斯底裏的叫喊與身側橫陳的屍體。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更有英俊醜陋,猙獰絕望。
韓湘茫然出聲:“怎麼回事?”
但身後寒意已透體,緊接著疼痛襲來。便看到一柄飛劍自胸膛前穿透而過,帶著鮮血碎肉,伴著流光挺立在一個麵容猙獰,身材魁偉的白發白須老道身前。
那老道衣衫正是五仙教的長老服飾,如今卻多有破損,露出其內開合糜爛的血肉,隱能見骨。身周一片狼藉,有倒塌的仿佛,有翻卷的泥土,坑洞遍布,唯有原本是碧霄閣所在的山門未曾倒下。此間上掛著的五仙教三個大字迎著日光,散發出一絲肅殺冷意,倒映著韓湘顫顫巍巍的身影,與那重傷萎靡的五仙教六長老對峙而立。
韓湘茫然轉身,再次出聲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