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巨神盤古開天地,女媧灑下造化成就人生靈長以來,神州浩土便一片浮雜混亂,盡是茹毛飲血的蠻夷荒蕪。
後不知多少萬年,終有賢者感悟天地造化成就仙術。引自身血肉變化,演靈識做魂魄,納靈氣成真元,借天地虛妄之道求證本心之真,視為修仙。
但天地浩淼多有劫難,又因人多有欲望雜念加身,一方混戰天地破碎。更有強者成就仙凡二界,布下道法規則,阻斷長生之路。
所謂修仙,不過感悟天地道理,成就自身規則的過程。多有分門別類,或道,或儒,或釋,或魔。亦有牲畜得到,因非是人態,而被視為妖道,連同窮凶極惡的魔修視為必殺對象。
但妖有妖法,人有人道,區別不差千裏萬裏。雖根據境界氣勢而劃分開來,但畢竟根基不同。
山石可成妖,草木亦可成妖,便是江河湖泊,飛鳥走獸,遊魚神龍俱都是妖類。而妖有妖丹,封存其一身造化在內,催生妖氣遊走自身。便是初成靈智的小妖,其妖丹也早成型。
更不同於儒道家金丹,亦區別與釋門舍利。乃是造化別類,不可明言。
帝俊曾有先天功融合儒道佛三家之長,更融合旁門左道,魔教陰靈之念成就一身莫測修為。更以天妖聖禽功為輔助,融合妖魂入體,盡心感悟。是以帝俊連同其後人駱岐等等,多能抑製妖獸之意,有別與一般妖者,不存害人亂世之心。
卻是先天功造化玄妙,破天地法則而自稱一道。
而此際昏迷在一片山野中的韓湘,周身氣息蟄伏,丹田之中卻翻天覆地,如有戰亂加身。
他丹田深處,先天功的真元金光繚繞,道源真解隱隱作輔助。更有血幡對峙,分庭抗禮。但其上更有河蚌以築基後期之妖魂鎮壓兩者。
那先天功本是帝俊道法,連同血幡也自有來曆,非同凡響。能與先天功對峙便可見一斑,但此際能被河蚌老妖的築基妖魂鎮壓。實是先天功不得帝俊精髓,而血幡更失往日威能,是以陰長陽錯。更有河蚌本順心歸順韓湘,妖魂不亂,尤如韓湘自身所長。隻消假以時日感悟一二便能通透其間奧妙,加注自身。
幾方相融,再有道理明悟再韓湘心田,緩顯道台虛影。如一方威勢浩大,而又滄桑的祭壇升起在意念眼神處,遙遠模糊的天地盡頭。祭壇上法則繚繞,更有道理盤旋。
韓湘自覺自身如螻蟻仰視,越發渺小。他想要抓住那道理攀上祭壇,但卻總有一點虛幻的屏障阻擋了他前進的腳步和伸出的雙手。
他心頭一陣急切,先天功急速轉動,妖魂全力釋放,血幡招搖,竟也隨著先天功而緩慢飄舞起來。
有墨色真元流轉經脈,吸引了天地靈氣彙入身軀,宛如百川歸海,更似巨口吞噬。
漩渦緩慢顯現在他平躺的山野中,其間蘊含龐大而濃厚的天地靈氣,仿佛大妖吞吐,更似強者運功。
但畢竟是山野之外,草木花朵多是凡物,江河湖海也在凡塵。四周更無靈脈支撐,不消韓湘一個吞吐,洋溢四周的天地靈氣便蕩然無存。
韓湘如饑渴的壯漢,隻一口劣酒哪能解渴?他心有急切,更用力的吸納天地靈氣。
但山野空寂,飛鳥或因天地忽變煩躁而展開翅膀遠去,連同走獸遊魚,俱都順著徜徉在韓湘周身不遠處的小溪一同向著春風洋溢的下遊跑去。
韓湘不知其中為何,之前修行都無這般饑渴之感,對於天地靈氣的渴望更無有一刻這般迫切。
他昏迷中,心神卻清明。忽想到儲物戒指中連番得到的靈石,心頭一動,連帶著真元也湧向左手。
霎時流光轉動照亮夜空,一堆帶著微末雜質的靈石便如小山一般堆積在了韓湘的身周。其上洋溢著濃鬱的靈氣,更有龐雜渾厚之意。繚繞的身周也仿佛如雨後山野,空寂清新,春光大好。
靈石堆積,越有三十之多。
韓湘迫不及待的操縱了真元向身邊的靈石探去,更有吸力浮現,催動了已漸枯竭盤旋在山野間的靈氣漩渦向那堆靈石吸納而去。
磅礴的靈氣入體,韓湘心中興奮非常。經脈一點點在寬闊堅韌,丹田中墨光流轉更加渾厚凝練。血肉震動,骨骼顫抖,一點點如汙泥般的雜質從毛孔穴竅之中排除,散發著熏天的惡臭。
但靈石震動天地一清,那惡臭也隨之被壓迫到大地之中,深埋泥土之下。
韓湘的真元越來越強大,散出的氣勢也連番攀增。不一時便有煉氣圓滿之勢。但韓湘心裏卻依舊饑渴,那道台的虛影近在咫尺,卻總少了半絲的力道能伸出手去觸摸拉扯。
他拚命的再吸收天地靈氣。
“劈啪”之聲響起,靈石頻次枯竭破裂,化作頑石粉末消散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