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墓碑,遺像,披著黑紗的人。
那是一片陵地,除了守陵人以外沒有人久佇。
她跪在墓碑前,若不是管家為她執傘,雨水早已浸濕了她的裙擺。
她披著黑紗,素麵朝天,眼角的淚痕還沒有逝去。
手無力的垂下,長發早已隨風而散。
守陵人譏諷的笑了笑,“生死不就隔著塊碑麼。”
守陵人朝她走去,胸前的銀質十字架隨著搖晃。
“時間差不多了,請不要打擾其他逝者”守陵人的聲音很輕柔。
“都是死人,談何打擾。”她說。
“還請見諒。”管家遞上一個信封,“請多關照。”
“哦?你也想進去躺躺?”守陵人輕笑,收下了信封。
“還有半個小時。”守陵人轉身離開。
“也就能這樣猖狂了麼。”她說。
“於小冉,你應該看地方說話。”守陵人說。
她麵露驚恐,“你…。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麼,於小冉。”
於小冉的手抖了抖,在管家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小姐…。”管家擔憂的看了看她。
“我們先走…”於小冉說道。
在經過守陵人的旁邊時,她的眼睛縮了縮。
“已經沒有人給你撐腰了哦。”守陵人說。
於小冉的腳步越來越快,她隻想逃離這個地方。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大門唯一的路上時,守陵人輕蔑地笑了笑。
守陵人回到了她的住所。
一室一廳的房子跟這片陵地的奢華不符,這片陵地從來都是埋葬著所謂的成功人士的,也有人覺得這樣有失體麵,想讓守陵人整改,但是守陵人卻沒有這麼做。
“什麼時候來的?是我有失遠迎麼。”一進門,守陵人就說。
“果然厲害。”從角落走出另一個人。
“我似乎沒見過你來祭祀。”守陵人說。
“我來,看一個故人。”那人說,“能給我帶路麼,扶落瑤。”
守陵人,亦或者說扶落瑤神色微怔,接而勾起一抹笑。
“你真的很有趣,跟我來吧,去找誰?”扶落瑤轉身問道。
“剛才於大小姐祭祀的那個人。”說著,那人的眼色一沉。
扶落瑤眼睛一眯,往於小冉離開的方向看去,接著為那人帶路。
“顧亦涵。”那人的聲音傳進扶落瑤的耳朵。
扶落瑤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來了,她看著顧亦涵不緊不慢的走著,完全不像平日裏那些祭祀的人。
“是這裏嗎?”她問,扶落瑤點了點頭。
顧亦涵看著那塊墓碑,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你也有今天,現在你躺在那裏,你的女兒,你的妻子一定很著急吧,她們失去了你這個靠山,可能,命不久矣了呢,嗬嗬。”顧亦涵似笑非笑的說著,眼裏盡是冷漠。
“看來我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的好呢。”扶落瑤說道。
“不,我也該走了。”顧亦涵抿了抿唇。
“有興趣跟我聊會麼。”扶落瑤帶著笑意看著顧亦涵,“畢竟,知道我名字的人,不多。”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除了那些人,她心裏想。
“我很樂意。”顧亦涵也同樣笑看扶落瑤。
再看於小冉這邊,她從陵地裏出來以後管家就叫了車來接她回家,但她卻一直焦躁不安,眼神空洞,嘴裏一直念叨“不可能的,她已經死了,不可能。”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管家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她,卻也知道現在不好開口。
車停在了她家門前,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坐落在市中心以外,在昨天以前,這個家的主人應該是已經埋在地下的蘇馭天,但是一切都出乎預料,就在昨天,她才見到了蘇馭天冷下去的屍體。
於小冉心情有些複雜,她的父親,蘇馭天生前對她母親和她很好,她也知道一旦蘇馭天逝世,他名下的財產會全部歸到她和她母親手裏,蘇馭天名下不僅有一大筆財產,還有公司,但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母親,於子諾和蘇馭天從來不讓她涉及這方麵的東西,家裏的人也守口如瓶,自己在四歲時也改了姓名,隨母姓,光是這一點,她就感到不解。
“小冉,回來了?”於子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問著於小冉。
“嗯。”於小冉見母親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也不像平時她見過的家裏有人逝世的人那樣一臉憔悴,反而還化了妝,不禁有些奇怪。
“唉,你父親走得那麼快,丟下我們母女…。”於子諾這才露出些悲傷。
“媽,父親的公司……”不等於小冉說完,於子諾便打斷了她“你這孩子,你父親去世,你卻在關心這些東西,你父親聽到了怕是要寒心了,不是叫你不要過問麼。”於子諾神色有些不自然。
看著於小冉上樓回房的背影,於子諾才鬆了口氣,“小冉一定不知道。”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