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顧采薇艱難道,“您不用去求他了,我能見到他的話,自己和他談。雖然希望渺茫,但是還是會盡力一試。”
顧蘭亭的這種舐犢情深,她無以為報,所以不敢接受。更何況,他在顧家現在也是一個很尷尬的不得寵的存在,顧炎清也不會把他的請求放在眼裏,何必讓他去碰壁?
“你祖父很固執的,他既然不接你的帖子,怕是不會見你。”顧蘭亭麵色嚴肅道,“我去求他,我總是他嫡親的兒子。你現在住在哪裏?有人照顧你嗎?我給你安排個住處,安排人伺候你,你等我的信兒便是。”
顧采薇哽咽道:“真的不用了。我住在徐府,現在很好。您不用擔心,您自己保重身體,這件事情,真的不用您管了。”
顧蘭亭卻很堅決地道:“你在徐府,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我自回去找你祖父。”
顧采薇不知道如何說,才能讓他不去碰壁,不由沉默。這份情,她真的還不清了。
說話間,顧府的小廝來傳話,說是老太爺要見顧采薇。
顧蘭亭不由驚喜,望著顧采薇道:“你祖父願意見你了。我就知道,他不是那般絕情寡義的人。”
顧采薇卻不像他這般樂觀,但是看他如此驚喜,還是勉力一笑。
顧蘭亭興衝衝地拉著她,一路進入顧府,門房還想攔,被他一腳踹過去。
顧采薇才發現,原來他這般的文弱書生,也會有如此暴力的一麵,想來真是替自己著急和激動了。
“父親,”一進顧炎清的書房,顧蘭亭便大聲道,“采薇回來了,我帶采薇來給您請安了。”
顧炎清本來負手看著牆上的書法,聞言回頭皺眉,望著兒子,不悅道:“我要見她,你來做什麼!”
顧蘭亭道:“我是采薇的父親,當然什麼事情都要看顧她。”
顧炎清不耐煩地說:“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要對她說。”
顧采薇對要跳腳的顧蘭亭道:“您先出去,我跟顧太傅單獨談談,多謝您。”
她向他屈膝行禮。
顧蘭亭這才不放心地看了父親和她一眼,囑咐道:“我就在外麵等你,你不用怕,你祖父其實最和善了……”
說完,才慢騰騰地往外走。
顧采薇心想,若是顧蘭亭和善,恐怕這世上就沒有心硬的人了。
“你死心吧。宋文揚這次,神仙難救。”顧炎清直接開門見山道。
“皇上為什麼非要如此?”顧采薇淡定地問。
“皇上也有苦衷……”顧炎清意味深長道。
“有苦衷,便要自毀江山?”顧采薇冷笑一聲道。
“你放肆。”
“我便是放肆了,又能如何?大不過一死。”顧采薇淡然道。
顧炎清看著她,麵色不虞。
顧采薇不躲不避。
“回去吧。”顧蘭亭揮揮手道,“我知道你打的是免死金牌的主意。但是那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東西。我之所以見你,就是想告訴你,不必在我這裏再費時費力了。說到底,你是我顧家子孫,雖然你不願意進顧家門,我也不希望你將來淪落到無枝可依。你若是聰明,便該早替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