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非是瘋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順著太子的話,說出“都不準再替宋文揚求情,否則以同謀論處”的話。
三皇子覺得徹底淩亂了。
醉心於學問,從不說話的徐祭酒竟然站出來道:“皇上聖明。隻是現在良將難求,若是把宋文揚押解回京,那邊城又有誰前去接管?”
這又是哪一出?這等國家軍機大事,關你個國子監祭酒什麼事?
大臣們心裏紛紛吐槽。
今日真是亂了。太子以“莫須有”的罪名振振有詞,皇上像被下了降頭一樣被太子牽著走;萬年中立派,甚至與宋鐸關係不合的穆徹站出來替他說話;然後現在國子監祭酒也跳出來,真是越來越亂了……
皇上看了看下麵麵色各異的大臣們,突然指著穆徹道:“穆愛卿腿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不等穆徹回應,他便道,“既如此,朕就派你,前去接管邊城軍隊。”
穆徹自遼東大捷之後,便激流勇退,推脫腿部有傷病,半隱退在家,現在天天就是老婆兒子秀恩愛的節奏。
這也是穆家曆代以來的傳統,向皇上示忠。皇上就愛穆家這份眼力,有需要時候能頂上,沒需要的時候就降低存在感,因此痛痛快快批準了他的請辭要求,給了個品極高的閑職在家養著,又給了極其豐厚的賞賜。
現在,不過一年時間,皇上現在發現沒什麼人用的趁手了,於是信手又把穆徹拎了出來。
穆徹出列,跪下道:“……臣領命。”
遠在幾千裏之外,正緊張籌備婚事的宋鐸不知道,因為他,早朝之上引起了多大的喧嘩。也不知道,隻不過因為那封略引起他不安的奏折,便改變了他和顧采薇的命運。
退朝之後,三皇子本想去單獨求見皇上,替宋鐸求情,半路卻被靜妃麵前的蘇海量截住,說是靜妃讓他過去。
三皇子心事重重地去了錦繡宮。
他請安後剛要開口,靜妃擺手阻止了他,屏退眾人後道:“早朝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三皇子一點兒也不詫異靜妃消息靈通,聞言滿麵不解和擔心道:“母妃,父皇此舉,為何如此突然,出人預料?這言辭模糊,顛倒黑白的指責,為何父皇深信不疑?母妃這邊,父皇近來可來?”
靜妃靠著軟枕,揉著眉心道:“在我這裏,並無異常。我宮裏這兩個,依然得寵,每個月大半都是來錦繡宮。”
“會不會她們二人生了異心,在父皇耳邊說了什麼?”三皇子遲疑道。雖說後宮不可幹政,但是後宮恩寵和前朝政事,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的。
“她們不敢。”靜妃篤定地道。
那兩個女子,很好拿捏,又因為得了名分,惠及家人而對她和顧采薇感恩戴德,以她屹立後宮二十幾年識人的毒辣眼光看來,絕對不會,更不敢做陽奉陰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