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卻正色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姑娘大大咧咧的,我們總要替她掌掌眼。”
水沉推了她一把:“別胡說八道。蒹葭不是那種人,就算她是,將軍也不是任由人肖想的。”
兩人談話告一段落。
水沉不知,她猜對了,隻是蒹葭所說的事情,打死她都猜不到。
便是宋鐸自己,也額外震驚。
“霍廣思的手下,不都被我們清理了嗎?他這個表外甥,又是哪裏來的?”鄧博聽完宋鐸的話,有些遲疑地問道。
蒹葭匆匆來找宋鐸,說的便是這件事情。
蒹葭有個關係不錯的姐妹叫之清,也在傷兵營中做護理。她顏色極好,在一眾人中出類拔萃,從前做營妓的時候,極受歡迎,底層的士兵基本摸不到她,碰她的都是稍有軍銜的。
霍廣思這個一表三千裏的外甥就是光顧她的常客。
他手段下作,之清極其厭煩他。自她來到傷兵營,這人還時常騷擾她。蒹葭有幾次見了,還幫她怒斥了那人。
隻是那時候她們初來乍到,受了委屈也隻敢往肚子裏咽,不敢鬧大了,不知道顧采薇會如何處置。
這次,這人喝了酒,又來糾纏,之清就威脅說要告訴顧采薇,讓宋鐸對他軍法處置。現在她們在傷兵營裏,都是受到眾人感謝和保護的對象,腰杆子也硬起來。
這人酒壯慫人膽,便叫囂著“宋文揚算什麼,他馬上要倒黴了”雲雲。
之清自然斥他口出狂言,又聽他說“彈劾宋文揚的奏折,現在已經直達天聽,霍家這次定然讓他不死也去層皮”,她心裏不由有些慌張。
他見之清變了臉色,自以為得勢,上前又要動手動腳,之清便大聲喊人,一群士兵把他揍得鼻青臉腫扔了出去。
隻是這人挨了打,酒也醒了大半,之前的話不敢再說。事關重大,之清也不敢提及,隻是後來越想越不對,便尋了蒹葭告訴她,讓她拿個主意。
蒹葭一聽便急了,立刻就要出門尋宋鐸。
之清拉住她,支支吾吾道:“萬一他隻是胡言亂語呢?將軍恐怕會怪罪,要不先跟小公子說一聲?”
蒹葭搖頭道:“小公子現在身子金貴,又容易胡思亂想,我還是直接尋將軍去吧。事關重大,最好是假的,萬一是真的,提前給將軍示警也好。”
之清想想也是,宋鐸雖然性子冷清,但是並不是傳言中那等暴虐的性子,於是點點頭。
蒹葭便來尋了宋鐸,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做得很對,尤其是沒去告訴她。記得瞞住她。”宋鐸道。
蒹葭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點頭退下。
宋鐸便召集了屬下來商議此事。
“不管是不是,你先帶人去,不動聲色地把那個人抓起來,拷問一番。”宋鐸一錘定音。
鄧博等人領命去了。
宋鐸自問沒有做虧心事,並不怕與霍家餘孽對質。可是這次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