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鐸看後眉頭皺起，沉默著沒有做聲。
顧采薇回身拉住他的衣服，仰頭擔心地道：“表哥，穆徹是天子近臣，深得皇上寵信，他怕是已經知道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皇上現在，便是連你也防著了嗎？”
宋鐸淡淡道：“他從來便是防著我的。”
隻是，他沒想到，現在在用人之際，皇上也這般猜忌他，這未免讓他太寒心。
看著顧采薇憂心忡忡的樣子，宋鐸安慰了她幾句，囑咐她不要胡思亂想，隻管做好她說的“如意膏”便是。
說了幾句話，他便匆匆拿起紙筆，給三皇子去信。
這些事情，他必須讓三皇子知道。他不在京中，許多事情必須三皇子出麵。現在就是不知道，軍中那條通信渠道，是否還安全。
不過好在有小青，不僅送信快，而且十分安全隱秘。
顧采薇見他催自己做“如意膏”，知道其實他自己內心也十分不平靜，心裏不由怨恨起皇帝昏聵，對於可能把這東西用於他身上，也少了許多愧疚，多了幾分快意。
還有那株雪蓮……
顧筠薇即使知道現在可能信件被偷看，仍然傳信來提醒，那隻能說明，她預言的那件事情，真的——不遠了。
顧采薇想到這一層，心裏更是堵得受不了，幹脆把自己關在屋裏，連宋氏那邊也隻告罪有事情不去，讓水沉去伺候，專心翻看藥典，回憶前世，取了一半雪蓮製成方便易攜的成藥，另一半妥善放置。
不管心裏怎麼擔心，年還是要好好過的。
除夕之夜，宋鐸出去跟眾將士慶祝，外麵載歌載舞，雄渾的軍歌不斷傳來，顧采薇讓人準備了鍋子，和宋氏夫婦一起過年。
“鐵哥，豹子要背你出去，你就去多好。”宋氏道，“讓我和采薇娘倆說話。”
呂鐵看著宋氏憨厚地笑：“豹子在外麵瞧熱鬧，我去了還得照顧我，讓他們玩得不盡興；再說，你跟著我這麼多年，還沒一年不在一處守夜的呢。”
“說這些做什麼。”宋氏麵上帶了幾分嬌羞。
顧采薇舉杯笑道：“嬸子和呂大叔的感情，讓人隻羨鴛鴦不羨仙，來，今日軍中允許飲酒，我代表哥敬二老一杯，祝你們身體安康，永遠和美。”
兩人都笑著應了，喝盡杯中的酒。
顧采薇又要斟酒，宋氏擺手道：“可不要了。我不能飲酒，文揚出去之前也囑咐過，不讓你多喝。”
顧采薇撒嬌道：“今日過年嘛，又是櫻桃酒，不礙事的。好容易鬆快一天，嬸子就讓我多貪幾杯吧。”
宋氏笑著道：“就怕你守不了夜了，回頭文揚回來，看到的就是一隻小醉貓。”
顧采薇笑著說：“不怕不怕，大過年的，他也不能罵我。”到底如願滿上，又站起身來伺候兩人涮羊肉、涮各種菜品，就連水沉和蘇合，也不用她倆伺候，讓她們在旁邊單獨支了小桌自己吃，屋裏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