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鐸自知自己失態,忙鬆開手,發現手下的綿軟之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紅印,不由懊惱,輕輕替她揉捏幾下,口氣卻依然生硬:“還告訴誰了?”
顧采薇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不解地看著他道:“我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除了哥哥,誰都沒敢說。”
宋鐸這才緩和了臉色,卻仍然咬牙切齒道:“記住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告訴別人,看我不扇你。”
顧采薇蔫蔫地“嗯”了一聲。
宋鐸見她有些嚇到,聲音放緩了道:“憫敏,禍從口出。涉及鳳凰,又是格外要命的事情,為了你的安全,為了我,你絕對要守口如瓶,知道嗎?你想將來有一天,你我被拆散嗎?”
顧采薇這才嚇到,喃喃道:“我記住了,不會亂說的。”
宋鐸輕輕拍拍她,繼續給她洗澡,然後道:“繼續說。”
“說什麼?”顧采薇被他一嚇,早忘了自己說到哪裏,哭喪著臉道,“被你嚇忘了。”
“說到鳳凰蛋讓你來到大靖朝。”宋鐸沒好氣地說,“伸手。”
他拿著大布斤把她包裹好,從水裏拎了出來,扔到床上,又拿起布斤給她擦翹在床邊的腳。
顧采薇這才撿起自己的話頭,繼續道:“我哥哥說,這胎記,我上輩子也有。也是在後腰上,顏色淺一些,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他如何得知?”宋鐸皺眉問道。
顧采薇翻個白眼:“我們那裏,又不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衣服也不像你們這般保守,夏天的時候,穿衣服有時候會露出腰,都很正常。”
宋鐸皺眉道:“禮樂崩壞。”可是從前她也說過,她賴床的時候哥哥會去推她起床,雖然宋鐸有些接受無能,但是他也管不了上輩子的事情,因此不糾結於這個,繼續問道:“那他有沒有說是什麼形狀,大概在哪個位置?”
顧采薇道:“位置和大小形狀應該都差不多,不過也許隻是巧合罷了。”
宋鐸若有所思。
睡覺的時候,他抱她格外緊,好似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一般。
顧采薇倒是個心大的,早就習慣他的懷抱,沒心沒肺睡得異常香甜,睡夢裏都是明日去逛街的情景。
寅時兩人起身。、
“不行,騎馬太冷,再穿多些。”宋鐸看水沉進來服侍顧采薇穿衣,皺眉道。
“再穿就成笨熊了,沒那麼冷。”顧采薇嘟囔著。
水沉到底又給她套了一件鶴氅,把顧采薇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們出發這麼早,是防止周圍人多口雜,不想被人撞見,宋鐸說要逛一整天,等夜色下來再回來。也沒帶人,不過就是周路帶著十幾個侍衛,都沒著軍中裝束,化作平民的樣子。至於暗裏有沒有人,有多少人,顧采薇就不管了。
宋鐸帶著顧采薇共乘一騎,用他寬大的貂皮大氅,把顧采薇包在裏麵,貼著自己胸膛。害怕冷風吹傷她的臉,連頭都沒讓她露出來,隻露出些許縫隙給她呼吸。
遠遠望去,仿佛隻有一人而已。
到達邊城,時間尚早,天剛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