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這才笑嘻嘻地搖著嚴夫人的胳膊撒嬌追問她,到底是誰家兒郎。
“一家是國子監祭酒的獨子,十八歲的二甲傳臚徐澤;另一家是昌平侯府的長房嫡長重孫,叫韓淩雲的,將來是要承嗣的。”嚴夫人直截了當地告訴她。
“這兩家我都不熟悉……”顧采薇撓頭,“母親幫我說說兩家背景和利弊唄,比如後院是否融洽,家裏的爺們是否好色?”
“便再給你兩家,你也是不熟悉的。”嚴夫人無情地“揭露”她道,顧采薇討好地衝她笑。
“別家的事情,我向來也不關心。這徐澤,都說是個好少年。但內裏究竟是不是繡花枕頭,我就不知道了。徐祭酒年齡大,又迂腐,夫人年輕,後院裏並沒有別的女人。不過當年徐祭酒娶妻,確實引起一番爭議,這些你回頭打聽都會知道;昌平侯府有六房還是七房,不算下人,四世同堂也有幾百口人,人際關係必然複雜,後院和諧?嗬嗬……韓淩雲據說風度翩翩,要不也不能選到禦前做侍衛,長房還算有章程,沒有什麼醜話傳出來。”
“哦……”顧采薇說道,雖然隻聽了嚴夫人言簡意賅語焉不詳的幾句,她心裏對這兩家,都不是特別滿意。
先說徐府,老夫少妻的公婆,迂腐的公公,聽起來就覺得不好相處,規矩會不會很苛刻?少年得誌的徐澤,是不是個踏實之人?她曾隱隱聽過一句,這徐澤,當初可差點尚了公主。從前對不上號,聽嚴夫人一說,才恍然,原來是傳說中人中龍鳳的那少年;韓府呢,人際關係太複雜,嫁進去做承嗣的媳婦兒,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當家,就算當家了,也要管下麵太多沒出息的人;若是沒什麼地位,恐怕又被人欺負,畢竟林子太大,遇到劣鳥機會太高。
嚴夫人見她表情就知道她有些不滿,望著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還沒過門,對未來的小姑子就這般上心。”
顧采薇臉色一紅,隨即趴在炕邊捧腮道:“母親,女子嫁人,實乃第二次投胎。明珠雖然生來富貴,但是在府裏活得謹小慎微,跟著她哥出府以後,沒人提點,也不容易;我自是希望她下輩子安平喜樂。可是找個富貴人家,怕她的身份被嫌棄,受了委屈。找個條件差些的,又怕對方是攀附之人,還是委屈了她,憑什麼這麼好的姑娘就要委屈求全呢?”
“你這是提前知道嫁女兒的心思了。”嚴夫人道,心中不由想起當年父母為自己擇婿,母親的忐忑不安,甚至偷偷跑來跟自己商量。盡管於禮不合,母親卻那麼希望自己能尋個如意郎君。
結果呢?一生蹉跎,枉費母親那般苦心。
顧采薇沒注意到嚴夫人的失神,繼續悵惘道:“母親說的是。嫁人了就不能隨便和離,這就是一錘子買賣,太讓人有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