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是說,”彩霞十分聰慧,一點就透,重複道,“要我設法勾上那姓沙的首領,然後從他腰間偷出鑰匙交給你去救人?”
“對。”顧采薇說,“不過不是偷鑰匙,你隻要在白絹上印個鑰匙的形狀就可以。剩下的事情我去想辦法,隻要你偷鑰匙樣子的時候小心些,後麵的事情就是我做砸了,也絕不會拖累你。”
彩霞不以為意地說:“大姑娘這麼說就見外了。彩霞死了,恐怕比活著還好受些。算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有點自私的要求,不知道大姑娘方不方便,我隻是隨口一提,不方便的話,大姑娘千萬不要勉強。”
顧采薇望著她,認真地說:“你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絕對替你做到。”
彩霞扭頭,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幽幽地說:“我知道大姑娘替知縣家千金看病,在知縣夫人麵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上次在布莊,我看到縣令夫人拉著大姑娘的手替你買布料。不瞞姑娘說,姑娘不僅救了我的人,也救了我的心。自姑娘教育我一番之後,我就想著,不能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下輩子得有個指望,所以暗中一直在找終身依靠。後來……”
她有些赧然,說不下去。
盡管她是青樓女子,可是說起心中中意喜歡的人,依然有些害羞。
顧采薇明白這種羞澀,立刻說:“你找到了?可是他家裏不同意?還是其他什麼隱情?”
“不。他孑然一身,沒有家人。不過他就隻有這個人,沒有銀子。”彩霞說,“但是這也不是大事。這些年,體己我也攢了不少,足有一千多兩。當年那個遭雷劈的十兩銀子把我賣進來,現在媽媽卻說沒有三千兩不放人,我……”
顧采薇明白過來:“你是想讓我找知縣大人那邊?”
“大姑娘,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所以隻是問問你,是否方便。本來不該在這個當口提起,弄得好像要挾你。你千萬不要這麼想,我要是有這樣的壞心眼,讓我天打雷劈。隻是見到大姑娘不容易,所以這次索性不要臉說出來,隻是懷著萬一的期望罷了。就是不行,日後也可以再想法子,最壞,也就是再賣幾年,過幾年,媽媽恐怕不要賣身銀子也把我趕走,也讓那人再等幾年,我也有機會看清他是否是良人,說不得更好……”彩霞說了長長的一串話。
“你呀。”顧采薇笑著說,“跟你姐姐真不是一個性子。她是我問十句回一句,你是我問一句你回十句。這事情我不能立馬應了你,但是若是這次我全身而退,你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你想,能勞那麼多侍衛看守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實話說,我是看在他主子的份上救他,別說贖身,就是你再要三千兩銀子,他主子也能給你。日後不管你嫁了誰,我替他承諾你,若是那人敢負了你,定要他替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