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夜漸漸織上天空,直至流星劃破天際之時,蘇韻雪這才敢從狗洞裏爬出來。她呆頭呆腦地攀上皇宮的屋頂,呼吸著高處的新鮮空氣。
忽而又似想到了什麼,蘇韻雪轉過身,從帶有補丁的包袱裏一陣亂翻,終於找到了一根繩索。她把繩索拋下屋頂,一直延伸到狗洞裏麵。
從狗洞裏跳出一隻黃狗,它發育良好,身體很健壯,狗牙死咬著繩子。蕭韻舞陰陽怪氣地衝著下麵的黃狗說:“呆毛,你別急,我這就拉你上來。
那個,呆毛啊,你咬鬆一些,好嗎?我就剩這一條繩子了,千萬別給我咬斷了啊。”
呆毛小吠了一聲,蘇韻雪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開始拉呆毛上來。“呆毛你可真夠重的,我什麼也沒喂給你,你怎麼就這麼重呢?害得我都出汗了。”
蘇韻雪擼起兩邊的袖子,理了理劉海,擦了擦頭上的汗。被吊在半空中的呆毛狠狠地掉了下去,一路打滾滾回了狗窩。
她略帶歉意地對著再次從狗窩爬出來的呆毛憨笑一下。稍後便重振旗鼓,曆盡千辛萬苦才把呆毛拉上屋頂。
“哎呀,不對!我爬上屋頂好像沒有什麼用耶,我又不會走屋頂,”蘇韻雪盤腿坐在屋頂上冥思苦想,“既然這樣,那我上來幹嘛!算了,我還是下去吧。”
蘇韻雪抱起呆毛,慢慢地滑下屋頂。還好她砸到了一個正在巡夜的侍衛,這才安然無恙。蘇韻雪貓著腰,縮頭縮腦地東張西望,小心翼翼地向後挪移著腳步。
“誒呦——”月色下,兩個黑影撞到了一起。蘇韻雪捂著腦袋:“誰啊?這麼黑也不知道拿盞燈照一下,腦袋這麼硬,撞得我的頭都腫了。”
蘇羽辰將蘇韻雪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哎呀我去,遇見同行啊!”蘇韻雪看他一身夜行衣,心想:打扮得和我一樣,這是盜版啊。他不會是刺客吧,我還是問問他比較保險。
原想問他是幹什麼的,結果說出來的卻變成了:“你是男是女?”
“我這不是和你一樣呢嗎。”蘇羽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因為他蒙著臉,所以蘇韻雪看不清他的麵容,聽不清楚他的聲音。
“和我一樣?”蘇韻雪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心裏暗自高興:原來這個世界上不隻是我一個女的出來做賊啊,太好了。
蘇羽辰說:“既然是同行,那偷來的財富你一半,我一半,怎樣?”
“大哥啊,我是第一次幹這行,不懂規矩,請你多多包涵啊。不過這皇宮這麼大,你打算去哪兒偷?”
“小弟,這你就不懂了吧。要偷就要多偷點,偷就要偷值錢的寶貝。我對這帶略有研究,但還是不太熟,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隨便選個吧。”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個抽簽筒,裏麵放了後宮一些宮女的簽。蘇羽辰的手顫抖著,抽簽筒也開始篩糠似的搖晃著。蘇羽辰口中默念:“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
宮女黔靈的簽被抖了出來。“哈哈,遇到了我,算她倒黴。”蘇羽辰莫名地趴在地上浪笑起來。蘇韻雪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你笑什麼?”
蘇羽辰望著天空,繪出黔靈的麵龐。
黔靈是他喜歡的女人,黔靈美麗、優雅、善良,她的一笑一顰都令他癡迷。
他是在黔靈出宮買菜的時候與她相遇的,黔靈被流氓欺負的時候,是他挺身而出,救了黔靈。
結果,他每天都得蒙著臉才能從皇宮旁邊的大樹上深情地注視著黔靈。
今天,他能抽到黔靈的簽,說明他們兩個有緣分。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去找黔靈了。
腦海裏浮現著他和黔靈將來的美好時光,他捂嘴偷笑。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點不太文雅,蘇羽辰連忙輕咳一聲,還不小心用餘光瞥了一眼蘇韻雪身旁的黃狗。他“咻”地從地上跳到了屋頂上。
“我……我問你,你是不是賊?”蘇羽辰的頭上直冒冷汗,手腳不停的哆嗦。
蘇韻雪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是賊你為什麼帶隻狗出來。”
“哦,你是說它呀。它叫呆毛,是我收養的一條流浪狗,自小與我相依為命。無論做什麼事,我都要帶著它。”
“你知不知道你帶隻狗出來會壞事的,狗一叫我們就有被別人發現的可能,就有掉腦袋的危險你知不知道?你作為一名賊,你應該要有做賊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