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玨坐在月光酒店的吧台上,一旁的台上隻放著杯礦泉水。台吧裏的調酒師顯然知道他的習慣,並沒有給他推薦店裏花樣繁多的雞尾酒。
林玨是這個月光酒店裏的駐台歌手,他嗓音清越,聲音音域廣、音色好,每當唱起歌時,總還帶著不經意的淡淡溫柔,再加上他這個年紀的男孩特有的清朗好聽的嗓音,往往能在不覺間迷住一群女孩子。他唱情歌時那專注的而輕柔的目光,仿佛能透過清朗的歌聲流進聽眾的心裏,即使再經曆年月風霜的人也不禁為之一顫。
在吧台上坐了還沒一會兒,林玨就已經感到了四周或明或暗的注視和女孩子們帶著癡迷的竊竊私語。林玨垂下他長長的眼睫,兀自低頭喝著杯裏的清水。作為這個酒吧的駐唱歌手,林玨除了唱歌時顯得開朗外向外,其餘的時間一向都很低調。他不是很喜歡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以及除了唱歌時被人注意的目光。
林玨一向是喜靜而淡泊的人,他向往著一種大多數成年人嗤之以鼻的純真,像朝聖者一樣固執的保守著內心的期望,即使他自己早已不再單純。
一般他不會在這個時間坐在吧台上,可今天略有不同,他有一個約會。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那個人,林玨不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李翡開著她那輛紅色的新款法拉利,時速放到了120碼,她今天提前開完了公司的會議,就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來。
隨著不斷增加的時速,月光酒店的大樓終於出現在眼前,李翡利落的放慢了車速,漂亮的轉彎刹車,幾個著著精致正裝的門童已早早等在一邊。
李翡徐徐的下了車,看著眼前這裝潢高雅一流的綜合酒店,想到裏麵可能正等著她的人,不覺露出笑容。
李翡走進酒店的時候,感受到了許多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是驚豔、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目光,可能就像個黏力極強的膠水亦或是帶刺的釘。但是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種注視的目光對她而言太過平常,李翡甚至不屑於去用餘光瞥看一眼。畢竟從小到大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一直如影隨形的伴著她,再怎麼樣也應該早就習慣了。於是她便隻保持著合適的笑容,像戴了最完美的麵具,踩著極有氣勢的高跟鞋往酒店內的酒吧走去。
月光酒店的格調一向很高,就連酒吧這種地方都顯得比別處要高雅奢華。能來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社會成功人士就是官、富二代。
可李翡還是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眼光和視線,不隻是因為她的容貌著裝,還有她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無人能模仿的氣質。
高貴矜持中透著世家大族才有的溫潤內斂,知性清雅的笑容,甚至能征服絕大多數的同類人。不管那是不是假的,卻總是最完美的偽裝。李翡小時候就懂這個道理,於是便順利的贏得了親族內不少的讚譽,就連她那慧眼如炬的阿公也讚譽她不愧是名門之後。而成年後,在生意場上,李翡也能用她獨特的氣質和出眾的容貌在談判桌上得到更多的優勢。
李翡一進酒吧,一眼就看到了獨自坐在吧台上的林玨。他周圍已經有好些人躍躍欲試的想要搭訕。隻是礙於林玨淡淡的神色、無聲的拒絕任何打擾的姿態,還猶豫著沒有行動。
林玨無疑是引人注目的。他長得很好看,柔軟的深黑短發、象牙白的皮膚、標致的五官……尤其是他那一雙眉眼,猶如最古典寫意的山水畫,總帶著點說不出的味道,當他抬眼看人的時候,眉梢眼角總讓人想到春陽下水光瀲灩的湖水。
“林玨。”李翡斂去臉上一直帶著的高貴矜傲的神色,露出自己都沒想到的溫柔笑意,快步往吧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