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懷中掏出一塊碧綠色的翡翠玉塞進的夕顏手裏,她撫著剔透潤滑的玉,在月光的照應下玉的中央顯出一個字來。
夕顏輕聲念到:“建”。
“這是我的封號,在我們皇族弟兄中每一個都會有一個封號,像晉,平,南,建便是我的封號,以建王為稱。”太子笑著倚在石柱上,笑著望著她。
“建王。”夕顏默默的在心裏念著,脫口問道:“那這塊玉就是你的寶貝嘍,你怎麼把它給我?”
太子將她拉入他的懷中,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笑著說:“我的寶貝是你,不是它,這塊玉你就待我存好,如何?”
夕顏搖搖頭又點點頭,雙手輕輕撫摸著手裏的那塊寶玉,生怕不小心弄壞了,然而,她卻忽略了對麵的閣樓上那恨意滿滿的一雙眼正往這邊遙望很久。
太子雙眉緊蹙,雙眸已經開始泛紅、朦朧、深深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繼續道:“顏顏她從來都不知道,那一次並非我們的初遇,其實我們早在六年前我們就已經認識了,隻是她不知而已。”
“十五歲那年,我便認識了夕顏,那時候我聽到夕顏為了維護七弟說的那番話後,便對她動了心,回宮後,我便跟母後說日後的太子妃有著落了,是慕容丞相的女兒,而母後卻誤以為是夕若,便讓夕若時常進宮,我多次想跟母後說清楚,可再也沒了的機會,我讓夕若幫我帶東西給夕顏,她很樂意的答應了,可後來,她卻告訴我,夕顏根本就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七皇子,當時我好恨,一有機會便挑七弟的刺,使得七弟越來越恨我,我們兄弟倆越鬧越僵,以至於現在的互不來往。”太子冷冷一笑,他狠狠的吞了口酒。
夕顏渾身一顫,他送東西給她,她怎麼不知道?她何時說過喜歡七爺的這種話?她為何不知道。
“夕若行及笄,我去了,在那裏卻卻看到了七弟的人,七弟終究是把那幼年的那句話當了真,我暗自派人攆走了七弟的人,不讓他在靠近慕容府,在禮堂裏,我看到了夕顏,她已經從一個傻裏傻氣的小丫頭,變成了清麗脫俗的少女,在相思樓上我們情意相投,定了終身,那時候我便在心中發誓,我一定要娶她,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呢,我的夕顏…她就葬身在那場火海裏…她才隻有十四歲…她…為什麼會這樣…”
太子說著說著終究還是哭了出來,無論他怎麼忍,卻已經忍不住這剜心的疼痛,他聲淚俱下,“不久後,七弟竟一反常態,來了他從未進過的東宮,與我吵了起來,那時,誰都不敢相信一項沉穩冷靜的驚人的七王竟然在那一次哭的像個孩子,他哭,我也哭,兩個人躲在我的寢宮裏,哭得昏天暗地,險些都要哭死過去,他告訴我,他愛夕顏不比我少半分。我也明白,他是真的愛夕顏,可是,都不重要了,夕顏她已經不在了。”
夕顏甚是如雷擊,她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司馬子楚竟然為了她哭了,他竟然也會哭得像個孩子,那麼那日他醉後說的話,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太子照成的?不,這不可能。
太子起身走到夕顏身邊,摟住他,低喃著:“顏兒,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像夕顏一樣狠心撇開我,不可以…”
夕顏吸了吸鼻子,強製按捺住內心翻湧的情緒,反手摟住他,柔聲道:“我不會離開你,不會的。”心卻說: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有因有果,全都是因為你,娘的死,朱砂的死,我的冤屈,全都是因為你,司馬子睿,你可知,你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害得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