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微寒,雖說星星點點的綠色已經嶄露頭角,但偌大的校園看起來依然有些單調和冷清。當然,這並不排除正是上課時間的因素。
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這種幽靜的良好環境,把自己悶在陰森森的教室裏豈不是虧大了?
項雨汐捧著瓜子,悠哉悠哉的在花園裏閑逛,逃課這種事情實在是已經駕輕就熟。好吧,還有一條讓項雨汐如此有恃無恐的,便是今天專業課實在是為逃課而設的。
黑漆漆的暗房裏就連旁邊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難以辨別,老師自顧自幽幽的講,殊不知自己麵對的是已經基本走空的教室。反正老師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想當初九個學生點了全班四十幾人的名,老師還依然讚歎奇高的出勤率。
廣播電視編導,便是項雨汐的專業,閑的時候笑看圖書館眾生自習相,忙的時候扛著攝像機和三腳架滿世界的奔波,實在是無極大學裏一道亮麗詭異的風景線。
無極大學,並不是國家數一數二的名牌學府,卻是最為特殊的存在。占地廣闊、環境優美、實力雄厚,而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則是其麾下的傳播與藝術學院,囊括了無極大學所有的藝術類學生,動畫、攝影、廣告設計,當然廣編也赫然在列。可惜如今,這個名字已經不為大家熟知,它的另一個名字叫做——六道學院。
百年前,發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戰,而這一場戰爭的結果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原來天分六道,而人類不過是其中之一。這動搖了人類獨一無二的地位,自然要將“異類”殺光燒光,可惜,已經主宰地球幾千年的人類卻比自己想象中的弱小許多。妥協或者說合作,才使得戰爭最終平息下來。而被人類奉為至理的‘有教無類’卻隻有當時盛極一時的無極大學做到了,一群學習藝術桀驁不馴的學子接納了“異類”,與其同院而處。而百十年的磨合,天道、仙道、人道、魔道、妖道、鬼道終於從這一所學院開始學會了共處。
項雨汐便是六道學院的學生,無論在何處隻要自己說出學院的名字便是或羨慕或崇拜或鄙夷的目光,總的來說,至少是備受關注的。不過,雖說是同一個學院,可惜六道班級的學生卻不曾接觸過,隻是偶爾遠觀。這其中固然有他們排外的原因,可是人類始終把他們看做異類也是不可磨滅的因素。
項雨汐的目的地是花園裏一處可以納涼的樹蔭下。然而,此時此刻神往已久的地方卻已經被“鳩占鵲巢”。一隻神采奕奕的小黑貓坐在那裏四處張望,看見樹叢裏走出來的項雨汐,充滿了人情味的乖乖叫了一聲“喵”。項雨汐本就是個愛貓的人,自然願意與這個小家夥共享資源。
左右也無事可做,項雨汐把小黑貓抱在腿上,剝了瓜子逗弄著玩。小黑貓肉嘟嘟的爪子小心翼翼的去抓項雨汐手中的瓜子仁,心急的可愛模樣逗得項雨汐樂不可支。隻一會兒,原本手心裏的一捧瓜子便沒了蹤影。
“小東西,這回真的沒有了。”項雨汐把瓜子皮扔進果皮箱,撓了撓小黑貓的耳根,看它享受的眯起眼睛歪著頭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鄭泰。”一個稍顯冷漠的聲音傳來,項雨汐撇撇嘴,貌似這花園裏沒有別人了。可自己明顯是個女人,叫“正太”也太那個了,哪怕叫“蘿莉”也要靠譜得多不是。
項雨汐回過頭,卻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玩耍許久的小黑貓竄下石凳,目瞪口呆的看著它一點點長大變成一個十四五歲的可愛小男孩,琥珀色的瞳孔和之前的小貓如出一轍。
“姐姐你……”小男孩還是小黑貓的話音還未落,一個深色冷峻的男子便走了過來,提起小男孩的耳朵道:“又偷跑出來。”
小男孩滿眼水盈盈的淚光,怪叫著逃出男子的魔掌“跐溜”鑽到項雨汐懷裏,小腦袋在胸口蹭來蹭去。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人類嗎?鄭泰以後還可以找你玩嗎?”稚嫩的聲音悶悶地從胸口傳來。
項雨汐整個人已經不能動彈的僵硬在那裏,知道有妖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動物變成人是另外一回事兒。更何況目前這個妖正和自己親密接觸,雖然他很可愛可是實在有點被驚嚇到了。
一旁的男子置身事外的旁觀著,自然也看到了項雨汐的僵硬和束手無策,一閃而過的不屑出現在同樣琥珀色的眼睛裏。
“謝了,人類。”男子伸手把賴在別人懷裏的弟弟拉出去。
要知道項雨汐也是個鼎鼎有名的倔脾氣,你若是乖乖站在那兒也就算了。偏偏被我項雨汐看見你的不屑一顧,偏偏說上這麼一句充滿了鄙夷的‘人類’。
小男孩兒委委屈屈的被自家哥哥拉扯到一旁,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任誰看了也招架不住。
“我叫項雨汐,”項雨汐半彎著腰雙手扶在膝蓋上:“的確是個人類哦。小貓你叫什麼名字?不會真的姓正名太吧。”
小正太似乎很開心有人和他說話,又從哥哥的身後跳了出來:“不是呐,我姓江,名字叫鄭泰,姓鄭的鄭,泰山的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