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0章 千年以後·終結(1 / 3)

刺目的光,自透明的窗子裏穿透而來,格外的刺眼。

此時的窗子沒有關,風把窗簾吹得飄了起來,半截以飛出窗外。

天格外的晴,卻不是通透的藍色,帶了點灰蒙蒙的色彩。

可是,這樣的景象裏,卻沒有雨,風和日清,讓人陷入一種格外的靜裏。

屋內的床單是白色的,所有東西都是白色的,比那陽光還白,比床上人的臉色還要白。

滴-――

驟然的聲徹底打破這前一刻還處在靜中的畫麵裏,而床上的楊廣睜開了眼睛。

不,也許在這一刻,已經不能稱之為楊廣,而是零。

零是千年以後的零,楊廣是千年以前的楊廣。

微弱的呻吟,不知是痛的,還是累的,他完全還沒看清這個剛醒來的空間。

他呼吸著,微弱卻綿長,甚至是小心翼翼。

他記得他昏倒前是被人刺殺,而那個人是蕭諸,如今他醒來了,卻有些發懵。

這是在做夢麼?

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他毫不費力的就看見了窗外熾熱的光芒,眯了眯眼睛,仿佛是太久沒睜開眼,有些受不了這太陽光的熱情。

他想伸手去擋一擋,卻有些吃力,當然他最終還是抬起了手,本想伸出去,卻無力的垂在額前。

手指還是無根,並沒有多一根,或者少一根,雖然很蒼白。

他有些無神的看著手指縫的陽光發呆,很久很久都回不了神。

他想著,也許真的是夢裏,他還沒有醒,他還在做夢。

他的夢長而苦澀,夢裏的感情熾熱而破碎,那麼多的痛,那麼多的眼淚,那麼多的離別。

至此刻,他才能體會到生離死別的各種真味,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呢?

仿佛所有的細胞,五髒六腑都在扭曲,在糾纏,糾纏的出了血,那血沸騰著,想要噴湧而出,卻又悶在那,不得宣泄。

明明那是痛,卻已經喊不出痛字,明明想要那夢短一點,卻長的讓他想要醒來都不可能。

他想他上輩子是不是曾經得罪了老天,所以要這麼來懲罰,要這麼來折磨,把夢搞的如此沉痛。

空氣中還飄蕩著一種獨特的味道,這味道他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是什麼地方的,可卻很熟悉。

這味道讓他感到了一種心安,他用已經不太轉的腦子想了想,驟然的皺了眉,又鬆開,他突然有些明白這是藥味。

他想,為什麼不就此讓他死了算了,就不用再理會這些事,感情的事,江山的事,女人的事情,還有男人的事。

那麼多的事,都聚集在這一個夢裏,有些擁擠,那麼多人都在這個夢裏,有些繁雜。

如果這夢裏,隻剩下兩個人,他可能會感激,前提是兩個活人,一個他,一個她。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就如生老病死是一種規律一樣,沒人能強大得過天地的規律,也是天地的規矩。

他不能破壞,破壞了隻能是自己找死。

有時候他覺得,人的感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明明在夢裏,卻感覺那是真實的,明明是真真切切的,卻感覺那是一場夢。

明明有些夢明明很短,你會覺得用了一生的時間去解釋,明明那夢很長,卻隻是你一個轉身的時間,就已經走完了。

不知為何,他有種累及欲睡,卻又不願睡去的感覺。

他微微的側了頭,移開了目光,看到了床頭那個機器上,那線在跳動,他知道那是生命的痕跡,生命的氣息。

可是,這

一時找不到形容詞的他,再一次出神的看著那東西,嘴唇開始發抖,手指開始發抖,全身開始發抖。

這是夢嗎?

是夢嗎?

夢!

真的隻是夢嗎?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仿佛奇跡的有了力氣,伸手要去感受。

可那機器那麼遠,他夠不著,而且這麼一個動作已經讓他喘氣到不行。

他的頭有些發暈,好長時間都隻能如泥一樣攤在那,全身用不上一絲力氣。

汗在一滴一滴的沁出肌膚,分不清是冷的,是熱的,他隻感覺到一個地發給的熱,那是心口。

那熱力也仿佛自心口而來,傳到了四肢,仿佛女人更年期來一樣,臉色由慘白變得通紅。

這狀態持續了好一陣子都不曾消退,直到他壓製的閉上了眼睛,那熱力散退,全身又陷入一種在零下四十度的感覺。

全身因為這種忽熱忽冷的交替,而泛起了疼,那疼那麼真實,那麼赤裸裸,讓他勇敢的再次的睜開了眼,重新看向了那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