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起床之後還給淺淺打了個電話,說要去車站送她。淺淺已經上火車了,就叫楠楠不要來了。有緣還是會再見的。寒暄一番之後,淺淺拿著手機看了半天,多麼希望這個時候顧言能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過來,雖然知道已不該有這樣的期盼。唉!不為難自己了,果斷關了手機。
火車終於開動了,緩緩離開了那個淺淺將一輩子銘記的城市,還有不知道如何才能忘懷的愛人啊!她的眼眶濕了,以後也許真的可以忍住悲傷,假裝生命中沒有顧言這個人。她會做到的吧?她掩麵無聲的哭泣起來。
顧言很餓,但還是吃不下淺淺留下的麵。邊吃邊流眼淚。在人前不管有多麼難過都不願流半滴眼淚,此刻獨自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終於忍不住留下眼淚來。眼淚拌著麵條,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仔細環顧了這個屋子,曾經有多少歡聲笑語,此刻竟是空蕩蕩的靜默。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竟感覺似是過了一生那麼長。不過就是場離別,竟那麼痛苦難當。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受不了。
顧言呆坐在淺淺的房內,裏麵還殘留著淡淡的嬰兒香。他要去找淺淺,他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不知道去哪找,但他真的應該去找她的。
他隨便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他先去了學校,仔細的問了經常跟淺淺在一起的那幾個同學,她們都說沒看到淺淺。他問到趙楠楠的時候,她的神色顯然有些猶豫,但又很果斷的回答說不知道。隻是顧言當時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
沒有線索的找尋顯然就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顧言差點就報警了。可後來班長打電話給他,據班主任說是艾淺淺轉學了,具體去了哪裏他也不清楚。聽了這樣的消息,顧言的心頓時沉了下來。看來淺淺早就不在這座城市了,這樣的找尋也早就沒有什麼意義。要是真的能找到她,要說什麼呢?又能說什麼呢?唉!她恐怕早就不願看到這樣的自己了吧,有什麼臉去找她呢?算了吧…
顧言太累太沮喪,晚上和幾個兄弟去酒吧買醉。他很輕易的就醉了。他們幾個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家。平時淺淺在的話,肯定會小心的幫他煮些醒酒茶放在一旁,還會幫他脫好鞋子,蓋好被子。可他們幾個隻是把他弄到床上就打道回府了。
淺淺在火車上徹夜難眠,換了很多種睡姿,一閉上眼還是看到顧言那張臉。然後又止不住難過。打開電話,一看時間已經是兩點鍾了。好想給顧言發個短信,問問他現在睡了沒有。拚好之後,始終不敢按下發送鍵。還是算了罷,顧言現在肯定睡熟了。然後輕輕按下關機鍵,又開始掙紮著入眠。
顧言半夜渴得睡不著,起來找水喝。他還是習慣性去床邊拿淺淺煮的醒酒茶,摸了半天沒摸到,才突然想起淺淺已經不在了。也再不會有人為自己煮醒酒茶了,隻好自己起床去倒水喝。拿起熱水瓶,倒了半天,裏麵開水一滴不剩。突然覺得很悲涼。淺淺在的時候這些事都是她做好的,自己從來也沒操心過。
隻好去冰箱裏拿了瓶冰水大口大口喝下,喝下去之後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不是淺淺離不開自己,而是不知不覺間自己早就對淺淺有了依賴之心。
顧言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淺淺不在,他一個人也就沒有必要住在這裏了罷,過兩天還是搬回學校住。一個人住很安靜,但也很寂寞孤單。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多了。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他還很期待是淺淺發過來的,但是靜。他才想起,剛剛喝醉睡著了,都沒有注意到。現在靜肯定早就睡了,發過去也沒什麼意義,明天再說吧。
顧言這才意識到,他還有靜啊。他不是一個人。他已經失去淺淺了,也許該試著好好去珍惜靜了。雖然距離很遙遠,但畢竟在一起那麼久了,有些感情也不是說變就變的。想到這些,他的心裏多少有了些安慰。就這樣,他對淺淺的思念馬上又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而想起那個人的時候,他可以不用悲傷。也還是不錯的。
顧言又重新回到床上,不久就睡著了。
淺淺還是沒有睡著,聽著火車的轟隆聲。她的心裏也是起伏不寧。一遍又一遍開機關機。很期待顧言的來電或短信,又一直沒有。她開始抱怨是臥鋪太硬沒辦法睡著,又開始覺得是床太窄不好活動。始終不想承認自己被思念折磨。
要多久她才能明白過來,那些癡心和執著,原來顧言一直都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