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不知存活了多少年,實力與玄玉相當,一雕一鶴鬥了十數年也分不出高下,就知其鋼筋鐵翅,遠超習武之人的肉體。
當下,就見神雕雙翅連拍,將所有射來的箭矛全部拍落在地,令黃沙十五騎大驚失色。
與此同時,一聲鶴鳴自遠處傳來,激的神雕更加神勇。
遠處峰壁之上,白雲飛忙安撫玄玉,不要玄玉這般激動和胡鬧,以免影響了戰局。
風行烈目光熾熱,看一眼神雕,又看一眼玄玉,心中早已被震的麻木。
高台之上,龐斑目泛異色,對身後歐陽鋒說道:“歐陽兄,你這義子卻是了得,不知武功與你比起來又如何。”
一張大椅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英氣勃勃、目光如電、眼神如刀似劍的老者。
聞龐斑詢問,他眼中閃過一道鋒銳,繼而開口說道:“過兒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早已超過了我。”
他語聲鏗鏗似金屬之音,雖然平靜,但眼中讚賞得意之色卻絲毫不做掩飾,顯然對楊過滿意到了極點。
龐斑略作沉默,轉向一旁方夜雨道:“夜雨,為師許你呆十年,十年之內,若你文武不就,不堪重任,為師也幫不了你多少了。”
眾人聞言,神色不同。
金輪法王、歐陽鋒、裏赤媚三人自知這是龐斑有意給三人的承諾,要三人助方夜雨十年。
但話中之意卻極為隱晦,十年之後龐斑又要做什麼?
三人心思電閃,頓時內心驚訝無比,卻是想到了一處。
“難道十年之後,龐斑就有信心破碎虛空而去?”這想法令三人心中激動不已。
破碎虛空,隻存於江湖傳說之中,江湖之上,無數門派勢力,其中不乏一些隱秘勢力,這數百年來,似也隻有少林達摩祖師,無上宗師令東來,傳鷹大俠這少數幾例被眾人所知。
其他如武當祖師張三豐,逍遙祖師無崖子等,都已年過兩甲子,眼下似都在閉關,以尋求最後的突破。
龐斑能和這些絕代宗師相比嗎?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武林泰鬥,江湖至尊,連這些人都困於此處,他龐斑又怎會這般狂妄。
然而,想及龐斑雄霸西域六十年,坐了六十年西域第一高手寶座,再想及他此刻成就,卻也足以能與張三豐、無崖子這些人相比了。
十五騎見箭矛不成,忙分別掣出雙斧,拿起重矛,想要以重矛遠攻、大斧近纏,紛紛襲向神雕。
楊過刹那間已踏入魏立蝶三人十步之內。
魏立蝶經驗豐富,處變不驚,見坐下黃沙十五騎再度失利,他身形微往後退,左右兩側,一鏟一杖在怒叱尖叫聲裏,全力向楊過迎了上去。
一時間戰馬嘶叫,雕聲咕鳴,人聲喝叱,嘈雜一片,場麵亂到極點。
任誰也沒有想到,單單一個楊過,就已攪得陣容這般混亂,若再加上後方的厲若海和西門吹雪,豈不更加混亂。
楊過神色平靜無波,比起惡和尚和惡婆子那般咬牙怒目,又或黃沙十五騎的叱喝作勢,是如此的不相對稱。忽而間,許多人紛紛明白過來,神雕大俠之名,西狂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楊過武學境界,早已晉入了宗師級的超凡境界。
歐陽鋒一向心狠手辣,卻唯獨對這義子滿意到了極點,對其關注超過歐陽克。隻是兩人一正一邪,卻也讓他深感無奈。
想及魔師威勢,想及自己白駝山大片家業,他卻隻能暫且屈服。
“十年,長也不長,我是否也能邁入那玄妙境界……”歐陽鋒對此無比向往。
另一側,金輪法王麵色陰沉,相比楊過這般天縱之才,相比方夜雨心智武功,再看及自己兩個弟子,他心中不由一痛,忍不住想及早夭的大弟子,如果大弟子尚在,他也不至於後繼無人,無法傳下衣缽。
“這偌大江湖,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供我金輪法王傳下衣缽的弟子嗎。”一時間,他心中悲涼無比。
惡和尚惡形惡狀,暴喝一聲,有若平地起雷。他離地躍地,迎頭一鏟,挾帶風雷之聲,向楊過鏟將過去,這一擊凶悍無比,殺機重重,有去無回。
惡婆子滿頭銀絲,白發直堅,顯示她那氣貫毛發的深厚功力。她形如厲鬼,坐腰立馬,一式構掃千軍,亦向楊過右腰掃去。這一掃,隨杖卷起漫天塵屑雜碎,如一道煙雲般向楊過而去,若被掃個正著,定能叫楊過連人帶馬飛跌數丈開外。
行家出手,便知有無。
無怪二人大言不慚,果然有著驚人藝業。
旁觀的宗越、達爾巴等人,也看得聳然動容,暗想若換了自己,有何化解之法,似乎也隻有暫避鋒銳一途。
楊過突地一聲長嘯,手中玄鐵重劍如泰山壓頂之勢,帶著似有若無的怒濤海潮聲,排山倒海般席卷了過來。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重劍法門,不外乎順刺、逆擊、橫削、倒劈等凝氣用力的法門,然而重劍之威,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硬撼。
這一劍之力,重若萬斤,玄鐵劍疾指處,一股勁風直掠出去,劍上勁力有如排山倒海之勢,瘋湧而來,無堅不摧,無物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