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刺頭兒、肖寒以及各個重要頭目在討論某個重要消息的時候,東林區首府老龍城內卻是有些不太平。
此刻胡長林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袍站在某座城樓上麵,極目遠望著混亂的東林,麵露憂色。隻是想到了剛才和那位新來的年輕官員範棣起的爭執,他臉上的憂色逐漸轉變成憤怒和焦躁,繼而這所有的表情都盡數化為無奈。
有一名身著破衣爛衫的中年人緩緩從城樓下麵的北門走去,隻見這名中年人許是長時間趕路的緣故,顯得疲憊不堪。他的臉色蒼白,滿臉都是胡子拉碴的,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整理過的。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破洞的草鞋,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雙腳起了泡,走起路來與那些碎石子相摩擦,異常疼痛和難受,因此他的腳步走的很慢。
胡長林站在城樓上麵盯著那名衣衫襤褸的中年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往年的東林區雖然混亂不堪、土匪橫行鄉裏,但那些像臭蟲、老鼠般的老百姓還能勉強過活下去。今年是前涼永輝曆三年,東林區發生了規模不小的遷徙行動,因為饑荒和大旱,所以那名中年人指不定是從附近的哪座城池、哪座郡縣、哪座村鎮裏麵逃荒過來的饑民。
若是僅僅這些還罷了,無非動用官府的勢力將那些蝗蟲般的饑民徹底清除幹淨。但前些日子在西林鎮附近的向陽山發生的那場襲擊戰鬥,使得胡長林丟掉了對整個東林區的管轄權利。現在他也是受轄於他人臂肘,再也不能隨心所謂的當他的土皇帝,因此他臉上的憂色從未減少,卻很謹慎的沒有在外人麵前顯露出來。
齊煊算不得外人,此刻他正站在胡長林的身後,聽著頂頭上司胡長林低聲嚴肅說話。
“……如今這場饑荒才剛剛顯露出來,很快的時間就會爆發出來,這件事情要提前做好準備。”
齊煊知道範棣在緊緊的盯著胡長林,想要找到某個緣由將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好好整治一番。別的先不說,眼前爆發出來饑荒的征兆令範棣的眼神微微發亮。於是在城牆上麵將胡長林叫過來好好說教一番,將這個頭疼的問題拋給他之後,便重新回到自己豪奢的府邸裏麵。
“你知道範棣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做到正四品的官位嗎?”胡長林接著說道。
齊煊沉默低頭想了一會兒,小聲說道“:範棣出身顯貴,之後憑著都中一係列大人物的安排鋪墊才走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
胡長林說道“:這話倒也不錯,他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族公子哥。但若是說起來,他這個人的能力也是極為出眾,單憑揭露先前的春閨弊案的這份氣魄,就不能讓人小看。”
齊煊應承了一聲,便沉默起來。
隻聽得胡長林繼續嚴肅說道“:……他之所以在這裏對我說那些事情,無非就是想提點我:如今的東林區換了天。他極力想快速改變如今被動的局麵,所以才會準備借著提前爆發的饑荒來壓我一頭,再者就是在那群破衣爛衫的賤民心中樹立起威信來。”
齊煊低聲說道“:這次提前爆發的饑荒應該很快就會蔓延下去,我已經給各個州縣的府官、衙役、通事等官員打了招呼,讓他們做好麵對的準備,從其他地方加緊運來糧食、設置粥棚、安撫饑民的人心……的事物,應該讓範大人沒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