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剛才跟老板確認了一下，二十七號，白裏遭到槍擊之前，到過這裏來找你喝酒。”
“對。”
“他是幾點從這兒走的？”
“大概五點多吧。”
“你好好想想，能精確點嗎？”
剛子想了一想說，“這個真不記得了，誰能記那麼細呢！”
“剛才跟老板確認了一下，李老板說白裏走的時候，他也剛好下班跟晚班的服務員倒班，所以他和白裏是一起去提的車。李老板說他每天五點半倒班，白裏應該是五點二十五左右走的。”
“那就應該是這樣吧。”
“白裏走了之後你去哪兒了？”
“哥剛走，楓葉情那邊就給我打電話，說是有人鬧事，要我過去處理。”
“然後你就去楓葉情了嗎？”
“對，我們不去的話，他們那邊應付不過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掙的就是這個錢。”
“那你是什麼時候接到白裏的電話的？”
“是在去楓葉情的半路上，我本來車開得很急，突然哥來電話，我本不想接，可是想想還是把車停到路邊接了，現在想想要是不接的話，哥現在得多恨我啊！”
“然後你就趕去找白裏了？”
“哥出了這種事我當然得馬上去了，楓葉情那邊的事咋能跟哥的事兒比呢！我記得我當然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調頭，旁邊的車都看懵了。”
顧維低頭在筆記本上記著。
“嫂子，還有什麼問題嗎？”
“就這些，剛才我也大概問了問你的小弟和李老板，謝謝你剛子。”
“嫂子你要是再說謝這個字我可跟你急。我這條命都是白醫生給撿回來的，哪有你們謝我的道理呢！”
顧維笑著說，“剛子你可別總提那件事兒了。”
剛子突然表情嚴肅了起來，湊過來小聲神秘地說，“這些日子哥來過不少次。”
“他是挺願意到你這兒來的。”
“不過嫂子，我說了可能你不相信，這幾次哥來可跟以前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呢？”
“白裏是我哥，也救過我的命，不過恰恰是因為這些，我才不能看著哥犯傻。畢竟你才是他的歸宿！我今天背著他告訴你也是為了他好。”
“你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兒？”
剛子壓低聲音說：“哥好像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雖然顧維曾經見過白裏和小玲在一起，也對中秋節第二天客廳垃圾桶裏的女人哭過的紙巾不能釋懷，不過顧維一直潛意識地還是願意相信白裏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他自己說的！不過也可以說是我看出來的。他最近經常提起一個叫小玲的女人，好像是他們醫院的護士，而且每次提到這個女人，白醫生都眼睛發亮，你知道嗎，我跟哥這麼多年，我太了他了，他一個表情，我就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剛子的話還是多少觸動了顧維，難道白裏真的有了婚外情？
“其實我也見過他們在一起，隻是一直不確定他們是那種關係。”
“嫂子你見過那個女人？！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讓我哥走了邪路啊，你得把他拉回來！我們這樣的人，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倒沒什麼，我們的感情不值錢，可你這麼好的女人，你們的感情從高中就開始了，我哥要是不珍惜你，我也跟他沒完！”
顧維苦笑，是啊，從高中到現在，可能已經快二十年了吧。如果說當時的愛情是一塊堅硬的鑽石，那經過這二十年時間的打磨，鑽石也被磨成了粉末被風吹的無影無蹤了。現在兩個人在一起像是一種習慣，一種生活中如果沒有對方會覺得很奇怪的感覺。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剛子。”
“你可一定要把我哥拉回來，要是有需要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就算跟我哥翻臉我也豁出去了，要是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就去解決了那個叫小玲的女人。”
“那倒不用，有些事就順其自然吧。”
“那哪行呢！”剛子一聽直起了腰，“你要是跟我哥分開了，我也不活了。”
雖然笑著跟剛子道了別，上了車以後，顧維還是忍不住哭了。
從前顧維一直認為白裏是一個在感情上笨笨的男人。
喜歡上其他人這件事對嘴巴笨笨的白裏來說應該是難度比較高的事。
可是白裏還是辦到了，想到這兒，也許是隱約覺得自己和白裏好像走到了盡頭，自己和白裏的往事都從記憶裏湧了出來，她突然覺得當時讓白裏占了自己的便宜是自己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
本來應該回警局的顧維決定先回家，當麵讓白裏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