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最為鬱悶的就是月千樺了,她隻不過是隨意地想去燕子塢遛一遛,若能順藤摸瓜逮住那背後總時不時‘關照她’放冷箭的某位仁兄那就是太好了,可是為何天不從人願,幾個人變成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最要命的是身邊還有兩位她應該稱之為弟弟妹妹的人。
這一路走得別提有多別扭了,而且那月弄影到底一路之上看她的是什麼眼神,言語間的不斷試探就連她都快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若說她真的跟原主姐妹情深也就罷了,可是據她這腦海裏的那些少得可憐的記憶中可是與這位不但不親,反而還因為同父異母的關係十分的不好,即便是在同一座府邸裏也是見麵如陌生人。
“宗公子,看你溫文爾雅,又談吐不俗,不知你可是江南人士,家中都是做什麼的?”
月千樺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位是查戶口的嗎,再說她又是從哪裏看出她溫文爾雅,談吐不俗了,這位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令她都汗顏啊。
“江南啊,那倒是好地方,等這邊玩賞夠了我倒是打算去一趟,不知幾位可有興趣結伴同遊?”
月千樺眼角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沉默地坐在船頭焚香下棋的兩人。
月弄影掩唇輕笑,笑聲若銀鈴般動聽,“這隻怕是要令公子失望了,過幾日這邊事了我們便要返回了。不過宗公子若是去江南,我們倒也好以盡地主之誼。”
“哦?”
月千樺心不在焉地挑了挑眉,某人卻是以為他正在傾聽,更來勁了,“其實我們祖籍便是江南,若是公子不嫌棄我可以讓二哥修書一封,宗公子去了也好有個向導不是?”
這丫的話怎麼這麼多,煩不煩啊,她怎麼不知道月弄影如此八婆,不由地好笑地望著某人,唇角痞痞地勾起,手卻是不老實地抬起了女子纖細優美的下巴,“月小姐對本公子如此熱情真是令本公子受寵若驚啊,難不成,月小姐是看上了小爺。”
“也是,小爺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俊美無雙,談吐不凡……月小姐好眼光,也罷,看在月小姐盛情難卻的份上,長的嗎也還算過得去,本小爺就勉為其難收了……”
說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唇角勾起一抹壞笑,“第十八房小妾。”
月千樺唇角抽了幾抽,就連那不遠處靜默下棋的兩人眼皮也不由地顫了幾顫,更不用說在身邊伺候的一眾下人更是一片風中淩亂,目瞪口呆,幾乎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月弄影白皙如玉盤的芙蓉麵上頓時青白交加,也幸好她耐性好,要不然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還是京城中頗為有些身家的女子本人如此明晃晃地調戲,破壞閨譽,隻怕當場便要變臉發作了,自然也有可能如水溶溶之流一般故作柔弱,楚楚作態,不過這些月弄影卻是不屑的。
“宗公子真愛說笑。”
月弄影怔愣了片刻,才牽強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低頭淡淡地冷聲道。
偏偏某人不肯合作啊,月千樺故作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一臉我很誠實地偏頭望著有些不自在的月弄影,“小爺我愛吃,愛玩,愛嫖愛賭,愛看美人,可謂是愛好廣泛,可是卻從不愛說笑啊,月小姐不必不好意思,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看月小姐這樣貌也應該有個二十一二了吧,放心,小爺我不會嫌棄你年長,眼睛還有點兒歪斜,鼻子有點塌,嘴巴也不夠紅潤,明日便派人備了薄禮送給家兄,算是下定,等定了吉日便接小姐入府。”
“你……”
纖手一指,月弄影怒極攻心,身子瑤瑤一晃,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偏偏某人還一副無辜驚詫之象,月弄影憤而起身甩袖而去,也顧不得兄長囑托之事了。
這些話說的可不謂不毒舌,專挑著人家軟肋戳,不錯月弄影如今早過了及笄之年,不過也沒有月千樺說上去的那般大,不過十八歲而已,而且她向來善於裝扮,如此看上去也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在月千樺口中卻成了老姑娘恨嫁了,而且對於愛美之人來說,她臉上的那些小缺陷又被人入骨三分地一一點了出來,哪裏還能再沉得住氣。
月弄影走了,自然她隨身帶的那一群丫鬟侍衛也走了,如此倒是清淨了,月千樺輕呼一口氣,身子一歪,胳膊肘半撐著歪靠在身旁的軟氈上,耳根終於清淨了,要她娶那位心機頗重的嬌小姐,做夢去吧。
正要閉目養神,突然船身一晃,外間突然傳來一聲聲高昂興奮地大喊,“三殿下,是三殿下的船,快看哪。”
三殿下?慕容流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