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哪兒了?”
我得逞似的的嘿嘿一笑,“說到你不要柳神醫負責哪裏。”
季桑哦了聲,“我不要柳柳負責,可柳柳好似非得要對我負責一般,我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季桑對於柳神醫這個影子,覺得厭煩。可他厭煩是一回事,沒辦法將她拋下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曉得她是哪裏來的本事,不管他跑的多快將她甩開多遠,她總能在他最悠閑之時,幽幽出現在他身旁,猶如鬼魅。
季桑不死心,為拋下柳神醫這樁大事費勁心思,不餘遺力。
這夜,季桑端著酒水,笑兮兮出現在柳神醫麵前。
“咳,那誰。”他恍然他喚不出她的名字,“今晚夜色迷人,氣氛不錯,你陪我喝兩杯吧。”
柳神醫搗藥的手一停,笑靨如花,“好。”
季桑望著暈倒在桌上的柳神醫,沒有想過自己的計謀會這麼快得逞——柳神醫的那個酒碗,一開始就被季桑動了手腳,添加了蒙汗藥。
他一陣欣喜,拔腿就跑,壓根兒不考慮睡死過去的柳神醫是不是會遇上賊人,是不是會遭遇不測。
好在一開始,柳神醫就曉得酒碗上有蒙汗藥。她是神醫,怎會沒有察覺,而她是神醫,又怎會沒有對症。她接過季桑遞過來的酒碗,甘願飲下,她聽著他輕快離去的步伐,沒有著急跟上,一切不過是應了那句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季桑坐在花樓裏搖搖晃晃沉醉於妙曲之中時,沒有一絲防備柳神醫出現了,如花似玉的她一出現,花樓的媽媽就搖著扇子到了她身旁。天生帶著幾許冷意的柳神醫,花樓媽媽自信可以把她打造成新一任的花魁,標榜上冰清玉潔的仙子稱號。
“姑娘,來我這兒,想清楚了嗎?我們花樓啊,在整個涑梁街的風月樓裏,待遇都是數一數二的。不僅包吃包住,月錢高,還有許多獎賞,每月我們發放一盒上好的胭脂,一套新衣,當月表現好,我們還可獎勵兩片金葉。許多姑娘到了我們這裏,都走上了榮華富貴之路。怎麼樣姑娘,你要簽契約嗎?”
花樓媽媽一張嘴,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仿佛你若不簽賣身契,那就跟個傻子一樣。
柳神醫臉色微紅,四處望著,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
“咦,在這裏。”
她越過花樓媽媽,朝著季桑而去。
花樓媽媽始知柳神醫是來尋人,尷尬的搖著扇子,吩咐一旁的大漢仔細盯著她,千萬別讓她壞了花樓的物品。
雖說女子的地位不比男子,結親之後,女子通常皆是在家守著盼著,不過問男子在外的所作所為,但難免也有那麼兩個氣盛的。像是不久前一位帶著白色麵紗的黑衣女子提著鞭子上門,不由分說將花樓的桌子椅子戲台子通通砸了個遍,碎了兩個屏風,還撞壞了五扇門。結果那日花樓一天沒有生意不說,紅衣女子提著鞭子就氣衝衝的出了門,一點賠償沒留下。花樓這一天的損失,夠姑娘們忙活一個月。
自此,花樓媽媽不得不留了心。
“你,你怎麼又跟來了?我說了一萬遍,大路向東分兩道,咋倆各走一邊,彼此再無瓜葛。你聽不懂人話還是你耳朵有問題?”
柳神醫沒理季桑的暴跳如雷,而是紅著臉道:“我,我懷孕了。”
周圍的人交頭接耳,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到了季桑身上。
季桑最初也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這該是柳神醫的新把戲,為了留在他身邊。他望向一邊招呼客人的花樓媽媽,心中有了主意。
我鄙夷的看著季桑,“你竟然把柳神醫賣了?你可真夠沒有良心的。”
季桑幹咳一聲,“也不能這麼說,我後來又回去了。”
“你回去贖回了柳神醫?”
季桑不自在的目光落向窗外,“沒有,我不放心,去給柳柳下毒。”
“……”
我抱著幾十張畫卷腳步沉沉,艱難的移動著。
“丫頭,等等,還有幾副,這幾副是我的得意之作,柳柳一定能一眼就從中看出我對她的濃濃思戀……咦?你幹嘛崇拜的看著我。”
我氣結,“這叫哀怨,哀怨懂嗎?就算神醫閣離這裏不過十步路,我也再拿不下。做人能太貪心,季師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