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牧神向她一翻左手手腕,手腕上光潔的很,哪裏有半絲受傷的印跡?
“為了加強警示作用的效果,隨便變個傷口騙騙他們。”牧神笑道,“就算我真去了黃昏森林,也根本沒有可能會被弄出什麼傷口來。蔓夜那隻花妖都能在裏麵建城堡,我又怎麼會怕那裏的一堆小妖精?”
“也就是說,你既沒有受傷,也沒有去過黃昏森林,剛才的一切都是在騙人,對吧?”
“……”這個笨丫頭怎麼突然間敏銳起來了?
“也不算,至少今年的畢業測試題目是真的。”牧神嚴肅道,“雖然不像我說的那麼苛刻,但是確實很難通過。”
“對了,你不好好在海底呆著,來聖普洛斯魔法學院做什麼?”殷滅居然會舍得?聽說他當初為了找那小丫頭跑去麥納足足蹲點近半個月,結果奴隸販子就是遲遲不把人送去,急得他頭頂冒煙。他當時沒有救冰靈離開,其實也是存了一份別的心思。
一方麵想要鍛煉冰靈的獨立性,另一方麵也是想如果她被殷滅救下,想必兩人之間的感情能更深些,這樣的話,即使小姑娘知道了當年的那件事,可能也會……好一些吧……
後來他還曾偷偷在後麵跟過一段時間,確定那幾個奴隸販子對小姑娘的態度還算不錯後才匆匆離開。
如果牧神知道自己走後不久小姑娘幾人就遇上了雙頭食人巨魔的話,估計臉都得扭曲得變形。
“來這裏做什麼?”小姑娘一愣。已經習慣了她的經常性愣神的牧神點點頭,腦海中卻又浮起一個比較可怕的構想,不由得遲疑著道:“你不會是來……想要追查你母親的過去吧?”
“我母親的過去?”冰靈又是一愣,“我母親是誰?我為什麼要追查她的過去?”
“……”殷滅還真是教導出了一個好孩子。
“沒什麼了。”
“可是你剛才說我的母親,難道她……”
“啊你的上課時間快到了吧,來,我直接送你去教室——”
“還有五分鍾才上課。你剛才說我的母親……”
“你下節課應該是火係法咒課,漢密爾頓.克利夫斯教授可是個很嚴厲的家夥,應該早些過去才是的。來我送你——”
“我想先知道你剛才說我的母親……”
“好了哈先回去,今天中午請你吃午餐,這裏的食物價錢可是不便宜呢。”
“食堂有提供免費餐食。我的母親……”
“過去吧。”
微一用力把小姑娘推進麵前的空間黑洞裏,牧神用力抹了一把額心上的汗水。
跟這小丫頭說話連轉移個話題都這麼難,真是累死他了。真不知道將來哪個家夥娶了她,得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如果真的被殷滅那家夥抱得美人歸的話……
眼前不禁浮現出執法者吃癟的模樣,牧神不禁輕笑出聲,真的是少見殷滅會露出什麼其它的表情呢。記得以前自己看到他的時候,除了麵無表情就是麵無表情,再就是動不動就勃然大怒,很少見他會為任何人掛心,既冷血又自私的家夥。
不過那小丫頭雖然很讓人困擾,卻也很可愛呢。
恐怕也隻有她,會毫不在意自己的恐怖麵容了吧。
誰能想到,那個當年風流任天下,無拘無束的流浪牧神,竟會被一個詛咒束縛成這副模樣?原來那個攜一支竹笛遍遊天地的逍遙牧神不見了,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為軀殼所苦惱的世俗凡人。
甚至不得不戴上麵具遮掩。盡管也是自己從前的臉,但麵具,總歸是麵具的。
難道真的像那個人所說,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諸事隨心,不能做到真正的風輕雲淡嗎?
相比之於苦惱的牧神,冰靈此刻也並不覺得輕鬆。
她被牧神的一句話勾起了極大的好奇。
是呀,她的母親是誰?
之前在海神殿裏被安璐娜毆打的時候,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她的母親,到底是誰?
她知道依西塔不是她的母後,這是毋庸置疑的,安璐娜也曾經不止一次地罵過她雜種。
既然是雜種,也就意味著,她的母親一定不是一條人魚。
而當初在奴隸車上的時候,她還記得,牧神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
自從腦海中的束縛被衝開以後,她的記憶力出奇的好,差不多可以記住任何一件她想記住的東西!
她清楚地記得,牧神在聽過她的姓氏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阿克羅伊德,這是那個懶鬼巴赫的姓氏吧?看來我沒有猜錯,你的確是安德洛墨達的女兒呢。你的眼睛與她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安德洛墨達!
就是這個人!
隻要從這個名字下手就好了吧。冰靈暗暗想道。這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起來,花白頭發的漢密爾頓教授步履沉重地走進來,麵色凝重地在教室內掃視了一周,原本就不怎麼清透的臉愈發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