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名叫極樂散，別看顏色像水一樣，即使隻是香味兒聞多了些，也會讓人意亂神昏的。”
意亂神昏？
“為什麼會意亂神昏？”小姑娘不太明白。
“笨蛋，別忘了這可是春藥！”薇娜叫道，續而懶得理她，自顧自地用小瓶去盛裝藥水，每裝了一瓶就趕緊用小木塞扣住瓶口。
極樂散一共配出了三瓶。
“記住，每瓶至少十五個光幣，多多益善，賣少了我就賠本了，明白不？”
來到人來人往的落戈大街後，薇娜鄭重地叮囑著小姑娘。
冰靈瞧瞧擺在麵前的三個小瓶子，點點頭。她對貨幣沒有什麼概念，薇娜說賣多少就是多少了。
薇娜不太放心，又問她知不知道客人來了要怎麼介紹，小姑娘搖搖頭，並真誠地向她請教。薇娜對這個家夥實在無語，又思及起她連家庭住址都要念身份文件的壯舉，索性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羽毛筆唰唰唰唰寫了張紙單給她，又仔細叮囑了她一番之後，自己跑去尋找賣魔法教材和魔法課所需要的器具的店鋪去了。
薇娜走後，冰靈認真研究了一下對方留給她的紙條，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就從懷裏拿出竹笛，詢問幽魂春藥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就是用來在春天吃的藥。”
幽魂實在懶得應付她。
你能教會一頭豬用輕盈的鵝毛水筆在雪白的籮硰紙上畫出一副完整的遺忘大陸山河走勢圖嗎？
如果不能的話，就不要去試圖去教導某條名叫冰靈的小人魚了吧。
況且，幽魂現在還有著更為重要的事要做。
她就要能衝破牧神的束縛了！
冰靈並不曉得幽魂在竹笛裏的舉動，但她能感覺出幽魂話語中的敷衍。既然她不想說，那就算了。
落戈大街上的人流還是非常多的，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麵前擺著三個瓶子孤零零地坐在那裏，也吸引了不少人前來看物品，可是大多數人一聽名字就紅著臉走掉的，有的還會繃著麵孔訓斥冰靈一句“不知羞恥！”，弄得小姑娘莫名其妙。
最後攤前隻留下了一些痞子模樣的，笑嘻嘻地拿著瓶子看來看去，還要小姑娘給他們講解這藥的功效。
客人的要求當然是必須要認真對待的。況且薇娜也有留下介紹功效的紙單。
她隻要照著讀就可以了吧。
十五光幣一瓶藥水，其實是有些貴了。
作為一個秘藥的傳承家族，薇娜的父母調配出的大部分藥水都是供應給王公貴族，價格上也自然要高一點，可是在這普通的集市上出售，就顯得有些離譜了。
一直在攤前轉悠的那幾個痞子也完全沒有任何購買的意思，除了冰靈本人之外，任誰都看得出他們隻是在戲耍小姑娘而已。
冰靈讀了一遍又一遍，自己也覺得有些疲了，可是那幾個人還是笑嘻嘻地讓她再讀一下，還有一個人甚至要她自己喝一點兒藥水給他們展示一下效果。
“你不喝，我們怎麼會知道它有沒有效呢？”
“萬一花這麼多錢買了回去，結果根本沒有效用，怎麼辦？”
幾個人看出小姑娘的不諳世事，輪番誘導著。冰靈頗有些不知所措。
薇娜連聞都不讓她聞一下，想必是這種藥水的作用比較厲害，雖然她不太清楚那些效用裏麵寫的什麼金槍不倒之類的東西，但似乎不是很適合她喝。
但那幾位客人使勁嚷嚷著她不試驗一下就不買，搞得她左右為難。薇娜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調配出的藥水，自己總不能什麼忙都沒辦法幫上，一定要幫她賣出去才好的。
那麼，就稍微喝一口讓他們看看吧，隻要有效用，他們就會買了吧。
反正賣它也似乎就是給人喝的，應該不是什麼毒藥……
想到這裏，冰靈終於鬆口答應了那幾人的要求。在攤前幾個金發痞子的呼哨聲中拿起一個密封的小瓶，嚐試著開始往外拔木塞。
攤前的幾個家夥發出一陣陣轟天的唏噓聲，幾雙眼睛緊緊地盯住了冰靈白嫩的小臉。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冰靈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她怔怔地抬起頭。
在幾位金發痞子的身後赫然立著一匹四蹄踏焰的雪白魘馬，而馬背上坐著的，則是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俊朗王子。
馬背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小姑娘灼熱的視線，便微微抬頭向她望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冰靈隻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所有的光芒彷佛都集彙在了那人的身上。那溫柔的眼，清婉的五官，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然而優雅的貴族風範，乃至他身上隨風蕩漾而來的淡淡熏香，無一不在撩撥著小姑娘情竇初開的少女芳心。那夢幻般的紫色眼眸深邃得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完全吸進去。
小姑娘突然間意識到，其實自己根本不需要找任何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