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你怎麼了?”

鄧梓回過神來,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哭道:“爸爸,我變成了壞女人,我對不起別人了!”

鄧爸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手忙腳亂地拉起鄧梓,哄道:“沒事了,壞女人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照樣愛你!啊,別哭了,哭得爸爸心慌得很。”

聽了這話,鄧梓哭得更厲害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鄧爸爸沒有辦法,隻能摟著她,想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下午的時候,鄧媽媽喊來了救兵潘毓。他到房間的時候,鄧梓正躺在床上假寐,他也沒說什麼,靜靜地坐在床沿看書,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鄧梓倒是想當他不存在繼續睡,奈何他那麼大個人堵在床前,不大的床頓時又小了一截,連空氣都壓抑起來。

她隻好開口說:“你來幹什麼?”大哭一場以後她的喉嚨都有些沙啞。

“過來坐坐,”潘毓清淺一笑,指指手上的書,“你還留著這個?”

是她的《小公主》,鄧梓臉一紅,一把搶過:“就沒事時看看。”

“我又沒笑你,”潘毓說,“我也覺得挺好看。”

鄧梓也沉默下來,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良久,潘毓淡淡開口:“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艾米麗,我不介意做個布偶。”

“那不是布偶,”鄧梓忍不住辯解,“她是小公主的親密朋友。”

潘毓輕輕一笑,伸出一隻手來,慢慢地說:“那我夠格做你的親密朋友嗎?”

鄧梓微微側身,正好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瞳是全黑色的,看著就像自帶了美瞳。膚色帶著些蒼白,使他的眼睛看起來更大更黑了,就像黑曜石般深邃勾人。

這是雙美麗的眼睛,現在這雙眼睛認真而期待地看著她,叫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終於,鄧梓笑著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當然。”

“我以前聽人說過,”潘毓的聲音聽來很柔和,讓人不自覺地想聽他多說幾句,“分享快樂會讓一個人的快樂變成兩個人的快樂,分享悲傷會讓悲傷減半。”

“現在呢?”他看向她,“願意跟我說說你的事嗎?無論快樂還是悲傷。”

他總有種叫人平靜的力量,好像天大的事到他的眼裏都不過是塵埃。鄧梓鼻子一酸,就把那些糾結和痛苦一一講出來了。

潘毓攬過她,一下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拍的鄧梓真的快睡著的時候,他才開口道:“後悔嗎?”

鄧梓在他的懷裏點點頭。這一天她想的很清楚,她和謝浩然兩個人的糾葛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罷了。倘使他們堅定不移,再大的問題都能解決;倘若謝浩然要變心,這個孩子沒了,潘曉消失了,還會有別的女人,別的孩子站在他們中間的。

她悔恨自己沒有早點想明白,這個孩子的去留,她絲毫沒有決定權,她明明在局外,硬是替做了不該做的決定,才造成今天的局麵。

“後悔什麼?”潘毓忍不住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發旋,“後悔讓她把孩子流掉?”

“嗯,”鄧梓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哽咽地說,“後悔遷怒於他人,把感情失敗的原因歸咎於他人。”

“反省的很深刻嘛,”潘毓抬起她的頭,說,“但是,你要知道,這都不是你的錯。”

他接著篤定地說:“是你去讓她把孩子流掉的嗎?最終還是她自己決定的,你甚至沒和她說過一句話。這個決定,是孩子的父母做的,他們權衡利弊,最終決定丟棄他。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