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小朝會後,李軌接到了老將張遼的奏報,張遼提醒李軌要防止匈奴人孤軍深入威脅太原,李軌一口氣重讀了一遍奏章,然後派人把張遼接進宮裏來,當麵征詢他對這場戰爭的看法。
張遼以車騎將軍的身份賦閑多年,但一直沒有入選資政院,這意味著他還有機會重新披掛上陣為國盡忠。
雲中之戰開打之前,李軌讓有司把戰報同時抄送張遼、許褚等賦閑在家的老將,讓他們深入了解戰爭進程,有什麼建議和主張可以隨時提出來供他參考。
張遼經過多日觀察,發現匈奴人的誌向很大,絕不是隨便攻占幾座邊城,或侵占雲中城這麼簡單,他的目標有兩個:
小目標是侵占太原為根據地,在解除南方威脅的同時威懾大衛的腹心地帶,據此要挾大衛朝廷撈取好處。
大目標則是在侵占太原後繼續南下,屯兵中原或染指關中。
這與趙雲的部署是存在巨大衝突的。
趙雲想用自己做魚餌把匈奴人拖在雲中地區,然後以重兵圍剿,重創匈奴主力,解除邊境威脅,但匈奴人的目標顯然要宏偉的多,雲中隻是他們的敲門磚和跳板,他們的目標是太原、洛陽甚至是長安,唯有如此勰昆才能動員的起三十萬人,唯有如此才能逼迫李軌放棄西域,也唯有如此才能維持住他那岌岌可危的地位。
一番晤談後,李軌緊鎖的眉頭鬆開了,他歎了口氣,笑著說:“原本,朕是不想勞煩你的,打了一輩子仗,功高蓋世,大衛建國已經十幾年了,是到了安享榮耀的時候了。可是這次還是要你出馬,咱們君臣最後聯手幹他一票,為這天下掙他三百年的安定和平。”
張遼起身拜道:“太原有郭伯濟坐鎮萬無一失,臣請出鎮幽州。”
李軌起身答禮道:“那就拜托文遠啦。”
除了張遼這一路,老將許褚也被動員了起來,李軌讓他統帥靠山營和集結在長安郊外的益州衛軍。
許褚道:“雲中有子龍和郭淮,臣請出上郡,從左翼出擊。”
李軌道:“左翼有龍越,你進駐河東郡,一定要遏製住匈奴人南下的咽喉。”
許褚大驚道:“情勢已經危急到了這步田地了?匈奴人能打進雁門關?那子龍他——”說到這老家臉上流出兩行清淚:“陛下啊,子龍乃是柱國功勳,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一旁的淩嶸說道:“仲康,太子和涼王此刻俱在雲中。”
許褚這下是徹底懵了。
李軌苦笑道:“勰昆用兵詭詐,膽子也奇大,他仗著兵力優勢來了個以多欺少,到處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我們的防線還是太過呆板,被他滲透了,如今很被動。所以朕判斷,他會突破雁門關直入並州腹地,一旦太原被圍,勢必會兵鋒南指,所以朕要你扼守住河東。勰昆現在就像騎在自行車上,自行車你知道吧,就是那種兩個輪子的車子,他隻能不停地前進前進再前進,否則一旦失去速度他就會陷入崩盤。你把河東給他扼住,我們和郭伯濟來他個內外夾擊,將其主力蕩滅於太原城下。然後他潰退時,子龍和犬子再趁勢殺出,必可收全勝之功。”
許褚道:“如此,就是一場血戰。臣請率羽林軍舊部出擊。”
李軌笑道:“這卻是如何,你信不過靠山營的那些小子?”
許褚道:“不,他們都是國的家精英,陛下的寶貝心肝。臣不忍葬送他們。”
這句話就像一把錐子猛刺李軌的心髒,太犀利,太疼痛。長安武備學堂取天下英才而育之,隨便丟個石頭出去都能砸到好幾個精英,可謂是天下最大的精英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