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邱芳菲麵色茫然,問道:“先生,你不曾學過武功,又如何教得我技擊之術呢?”十鬥八車道:“我說的技擊,並非武功,所謂武功,有招有勢,分門別派;所謂技擊,無招無勢,隨心所欲。前者畫地為牢,顧步自封,不足道哉;後者乃我親身所創,見招拆招,見勢截勢,任他武功蓋世,也難耐我何?”謝邱芳菲頗不服氣,道:“聽家母所言,江湖門派有輕有重,武林中人士有強有弱。其歸根結底,都是因武功而異。一個門派若有精奧的武學,其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就舉足輕重。一個人若有精深的武功,其人在武林中的地位也就不容乎視了。假如沒有精奧的武功,又不能將這門精奧的武功長期訓練,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那麼無疑是如履薄冰,致身危殆之中。如先生所說,無招可製有招,恕芳菲愚昧,尚有幾分不懂”

十鬥八車道:“令堂說的也有道理。諸如橫練功夫,令血肉之軀承受次弟加重的磨練,時間一久,便可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諸如內家氣功,按一定途徑行運血氣,便可血脈通暢,引發丹田潛力。諸如刀招劍法,遵循固定的招勢,日夜勤練,便可出招如風,達到身隨心動的反應。隻可惜這些都是反經行權的笨辦法,車某不屑為之。小姑娘……”謝邱芳菲臉上一紅,嬌嗔道:“先生你答應不叫我小姑娘的。”十鬥八車道:“我一時忘了。菲兒,你有沒有聽過三紙無驢的故事?那是說一位愚腐的秀才要寫一封驢的家信,結果是獺祭經典,羅列字藻,通篇三大章,尚未見一個‘驢’的字樣。就如你外公的‘旭日刀法’一樣,十八套刀法,七百餘勢,其中重複達九十餘勢,無用者二百餘勢,誘敵者三百餘勢,直正攻敵製勝者,僅有百餘勢而已。”

謝邱芳菲道:“但先生的技擊術無招無勢,不用說克敵製勝了,便是學習,也實為不易。”十鬥八車道:“這套技擊術,講究法門,隻要通曉法門,就可以據敵身外,自保無憂。比如說……”話聲一頓,將棋枰回手放下,問道:“你擅弈道嗎?”謝邱芳菲道:“通而不精,不敢言擅。”十鬥八車點頭道:“好,我一麵教你下棋一麵傳你技擊。”當下一持白子,一持黑子,由角逐邊,對局而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