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思及此,微微鬆一口氣,仿佛看得到自己以後的路會越走越順了。
禾晏意識到自己走快了,停下腳步,轉身等詹四姑娘,卻正巧發現了清玉發呆微笑的樣子。禾晏錯愕的看著清玉臉上蕩漾的那抹淺笑,疑惑:她和自己正在獨處,竟然不怕!轉念一想,禾晏倒有些理解了。關於這門親事他也打聽了些消息,雖說當時詹家長輩確有逼迫之嫌,但親事確實是她親口應下的,而且這位姑娘在事後並沒有後悔或是哭鬧的表現。
禾晏不知道詹四姑娘是出於什麼目的答應下這門親事的,不過對他來說算是個好消息。至少這世間還有個姑娘敢於在恐怖的流言之下主動表示願意嫁給自己,單憑她的膽量和氣魄足令人欽佩。
清玉回神兒,意識到自己發呆了,趕緊朝前看,突然發現世子爺停住了腳步好似在看自己。清玉不好意思的低頭,對剛才的失禮之處表示歉意。
“走這麼久你也累了吧?”禾晏指著前頭的水榭,建議清玉跟他去哪裏坐一坐。
清玉點頭,她是奉旨跟世子爺相處,後頭還跟著一百來號的人,不必忌諱。
“世子爺,這條路往左拐有一處雅致的竹林,那裏頭有個大涼亭。”老嬤嬤突然笑著站出來,建議道。
“什麼意思?”禾晏冷眼看她,別以為他不知道太後弄這些人跟著他,打的什麼心思。
老嬤嬤嚇得立馬跪下,臉伏在地上告饒:“世子爺饒命,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因突然出了狀況,清玉才有機會在對方不注意的情況下打量禾晏的樣貌。宴世子麵容疏朗,膚色略顯蒼白,確實像是個有病之人。此刻,他鳳目微微上揚,不怒自威,氣勢十分迫人。剛才清玉跟在世子爺後麵的時候,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尚覺得是位斯文非凡之人,如今轉眼間就就變成了“盡操吾手”的人物。或許這便是所謂的貴族氣勢?總之,不管眼前這個少年是動是靜,皆令人無法忽視。
“世子爺,太後娘娘吩咐奴婢們切不可令詹四姑娘靠近任何危險之地。那清佛湖湖水甚深,奴婢們擔心詹四姑娘的安慰,故此桂嬤嬤才貌似勸諫,求世子爺體諒則個。”另一名嬤嬤跟著跪地解釋。
禾晏冷哼一聲,冷冷的看著第二個多嘴的下人,語氣不善:“用你解釋。”
清玉這才認出來剛才這位說話的嬤嬤,此人正是當初太後派去詹府教自己規矩的張嬤嬤。
張嬤嬤恍然,方意識到宴世子剛才所謂的“什麼意思”不過是隨口責問,他是何等聰慧之人,肯定早明白了
。真該死,自己竟多嘴的去解釋,憑空又惹一次宴世子。張嬤嬤無法了,冒了一身冷汗,如今隻期望詹四姑娘能認出她,惦記自己當初那點教誨之恩。
清玉可以確定宴世子有關鬼的傳言是假的,也可以確定宴世子是個馭下嚴格的人,否則永安王府就不會被管理的那樣嚴密。下人們何以規規矩矩的尊敬他?主子立威這項必不可少。此刻宴世子就在立威,她若做了‘好人’跳出來勸阻,也太不識趣兒了。
清玉考肯定不去多嘴求情,她若勸,宴世子必然罰這兩個嬤嬤;若不勸,宴世子尚且有可能會鬆口免了懲罰。再說,清玉不大相信宴世子會在她們第一次正式見麵時,氣勢洶洶的懲罰下人。
禾晏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子,方出言讓二人起來。
世子爺性子倔是出了名的,太後也沒辦法,她們跟著叫什麼勁兒。倆嬤嬤起身後,心驚膽戰的抖著腿,再不敢亂說話了。
“太後有說那清佛湖的水榭危險,不能去?哼,還不是你們妄自臆斷,管太寬!”禾晏不悅道,今日若非場合特殊,他非得叫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嬤嬤吃教訓不可。
“世子爺息怒,我聽這清佛湖的名字甚是好聽,可有什麼出處?”清玉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禾晏沒再理那兒人,轉而對清玉報以歉意的微笑,隨後引領清玉去那處水榭。張嬤嬤等終於可以鬆口氣。到了水榭之後,禾晏指著湖的東南方向,讓她瞧。
清玉仔細看了看,笑道:“我怎麼好似看見水底有佛?”
禾晏點頭,笑著解釋道:“確實有佛,相傳在清佛湖監造之時,太祖皇帝特意請工匠為母雕刻一尊石佛立於湖中央,誰知立好石佛的第二日,石佛便倒在了湖中。太祖皇帝道是天意,便將此湖起名為清佛湖。倒也奇了,此湖如今已有百餘年了,湖底的佛像竟不沾一絲汙濁,確實應了清佛湖之名。”
“那我可要好好拜一拜。”清玉說罷,合掌祈禱了一通。有關她夭折的孩子,還有四姑娘的魂魄……
禾晏見狀,淡淡一笑,轉身在水榭邊坐下來。他側首瞧著眼前的藍衣少女光潔的臉頰,嘴角禁不住微微勾起,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到清玉的眼角時,竟有幾分淚花閃爍。此時,清玉衝著佛像彎腰拾鞠躬。等她起身,禾晏再看她之時,那雙眼睛早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清泠透徹。
禾晏蹙眉納悶:難道剛才是他看錯了麼?
這功夫,水榭裏已有早前布置好桌椅和茶點。清玉在桌邊坐了下來,喝茶。女子要保持矜持,特別是對方是宴世子這樣聰明的人物,她還是選擇不主動說話為妙,如此肯定不會出錯。
禾晏便開口隨意問了問清玉家裏的情況,耐心的聽清玉一一細致的回答。其實這些禾晏早打聽清楚了,他就是很想聽清玉親口說一說。禾晏見她漸漸地放開了,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了,他方開口問她那個讓他一直心存疑惑的問題,也是個很唐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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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