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孤行道:“女書源於HNJY縣上江坪鄉流傳的二個傳說:一個是說古時候荊田村有一個美女被選進皇宮,做了妃子,她在宮中受到冷遇,心裏十分憂傷,想把自己的痛苦寫信告訴親人,又怕被太監發現,就創了一種文字。在托人帶信時交待了識別這些字的秘訣,即用土話讀,要斜著看;另一個是說,古時候上江坪一帶的女子都不能上學,於是在紡紗織布或繡花時喜歡聚在一塊,為了把自己的心思和苦難經曆記載下來,她們便在織布或繡花的圖案的基礎上創造了這種文字。她們相信陰間,在臨死時都要囑咐親人將自己所有的女書統統焚化,以便在陰間繼續讀書,讀自己的心思。文大人所書的正是第一種傳說的文字。”眾人都暗自佩服百裏孤行的學問。
簫逸問信上說了什麼。百裏孤行念道:“逸兒,見信之時,我已不在人世。曆盡苦難卻不能使國運得以逆轉,現成為他國俘虜,豈能苟且偷生,認賊作父?我輾轉萬裏至此,已死不足惜。大宋已盡矣,你也無須再扛大旗。而你年輕有為,望能繼承我之誌向,可為國為民,不忍淩辱。可悲大好河山失於漢人奸賊!身為七尺男兒難盡心中之誌,真有愧於天地!此番勸勉,盼你謹之記之。切!切!切!文天祥書於牢內。已卯年臘月初五。”
簫逸聽罷,也知文大人的意思。百裏孤行道:“受辱自當反抗,豎起大旗和蒙古人爭鬥,不易啊!”簫逸看看百裏孤行,微微點點頭。百裏孤行要到文天祥的墳前祭拜。簫逸便和眾人出南市門到了文天祥的墳前。
一行人來到文天祥墳前,百裏孤行站在墳前含首沉默了片刻,彎腰給墳上添了把土,道:“文先生乃漢人的驕傲!也是大宋的驕傲!可惜壯誌未酬,讓人痛憾!不過先生以己之榜樣,將永照青冊激勵後人!正所如先生所言: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他人都跪下磕了頭。百裏孤行問簫逸道:“逸兒,以後你準備怎麼辦?”簫逸道:“我想一個月後將文大人的遺體運回文大人的老家,然後,到丐幫總壇看一下,再去斷情穀。”百裏孤行道:“你既然這樣打算,那我就先去找你伯母。她離開臨安回了SD老家。鴻兒有什麼消息就讓丐幫弟子告訴我,或者明年冬天冰雪時告訴我也行。”簫逸道:“好吧。”百裏孤行:“冰雪談劍,你一定不要耽誤了。”簫逸點頭。百裏孤行和各位告辭,大家恭送百裏孤行走了。
程清對簫逸道:“簫兄,這次大都之會真乃人生快事!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們就此別過!”簫逸依依不舍,道:“程大哥何必急於一時?”趙雪雅道:“我們準備去西域天下城看看婷婷。”程清道:“然後我們就浪跡天涯,簫兄弟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們的。”簫逸道:“那好吧。隻可惜二位的喜酒,小弟是喝不上了。”
趙雪雅聽了不禁麵色微紅。程清笑道:“我們不準備舉辦婚宴,以此次天下城之行作為婚禮吧。不過,他日再見,我定和簫兄弟開懷楊飲,不醉不休。但簫兄弟和鴻兒大喜之日,可是一定得請我倆啊?”簫逸見二人這般安排,真讓人羨慕,可謂:“隻羨鴛鴦不羨仙”。至於自己和鴻兒那真如海底尋針。但不好說出如此歎氣之言,隻笑而答道:“一定!一定!”
程清和趙雪雅向簫逸和眾人告別,向西而去。簫逸望著二人的背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再看趙雪雅時,這本是父母安排讓自己認識的姑娘,如今已幸福地投到程大哥的懷抱,那就祝他們天長地久吧!
簫逸正出神,任鳴過來道:“少爺。”簫逸回過神來道:“你怎麼還叫我少爺?以後當以兄弟相稱。你長我二歲,當為兄長。”任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麼成?”簫逸道:“怎麼不成?鏢局已沒了,我也成了無家可歸之人,哪有什麼少爺身份?以後不許提‘少爺’二字。”任鳴道:“那好吧。”簫逸道:“你也要走嗎?”任鳴道:“是。”
簫逸知他從小在鏢局長大,是個孤兒,哪有地方可去,道:“任兄,你無家可歸,我們倆就在一塊吧。”任鳴道:“不了,天下這麼大,我想到處走走,不想蝸居於一處。”簫逸知道要走的也難以留住,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了,不過我有句話要囑咐你:以前在鏢局有事要做,有的管,可如今無事一身輕,多飲酒不益,另外早日給我找個好嫂子,我好去拜會。”簫逸如在鏢局安排他一樣,任鳴也如在鏢局做事一樣,道:“我記下了!你多保重!”
任鳴剛說完。名天過來道:“簫兄,我兄弟三人和她們四人先回寒燈門,吳大哥留下來陪你。”簫逸分別和三人四手相握,感激他們這次拔劍想助,道:“那好吧,那咱們就此別過。”微笑著看了看“燭影搖紅”四人,算是告個別。柳玉燭道:“簫兄弟,到斷情穀時,別忘了到寒燈門一坐。我們會不時到斷情穀去,若有鴻兒的消息我們馬上通知你。”簫逸道:“那就有勞你們了。”
簫逸對李威道:“讓兄弟們都回去吧。”李威道:“好,挑十個人和我留下來,其他的兄弟們由趙義青帶回去。”簫逸同意,又對趙義青道:“這幾日,總壇有事的話先由伍伯正長老全權負責。”趙義青領命。
任鳴、名天、名地、名人、柳玉燭、柳雙影、柳步搖、柳排紅、趙義青和丐幫弟子道別走了。簫逸、李威、吳雨樓、誌明、誌平、及留下的十名乞丐目送他們而去,然後圍坐在一起聊起來。十五個人在文天祥的墳前搭了個茅棚,晚上都和衣而臥。由乞丐出去準備東西吃。另外,也不時有遠近百姓聞訊來給文天祥祭奠。
從除夕夜開始,周圍村莊和大都城裏的鞭炮聲便響個不停。簫逸和大家坐在墳前,望著大都城上空的禮花,心中既喜又優,喜的是那煙花精彩奪目,甚是好看。如今都在過著元人的新年,誰還會去談論南宋的明天,誰還會去留戀大宋的過去?百姓已經開始在元人的腳下,笑著慶祝新年了。
正月十七早晨,簫逸和大家將昨晚起出的文天祥的靈樞放入馬車內出發了,運往文天祥的家鄉—JX吉州廬陵。二個月後到達廬陵。鄉親們聽說文天祥的屍體從大都運回,成千上萬的百姓全身穿戴白孝衣,扶老攜幼哭著前來吊唁。無論路過哪個村,都被村民們攔住,便得停下來。村民們搬出香案,擺上供品,哭上一大場才肯作罷。每日走不了多少路程。策逸隻得任百姓吊唁。數日後,到了文天祥的家鄉富田村。富田村的村民及文天祥的親人家屬一番悼念後,將文天祥葬在村東南十裏的鶩湖。
簫逸心情沉痛,特別是在廬陵見到鄉親們悼念文大人的情景後。經過一番深思,簫逸決定留在文大人身旁,就住在文天祥生前修建的文山山莊。於是同李威、吳雨樓等將文山山莊打掃整理了一番,大家都住在山莊之內。每日,必到文天祥墳前哀悼一次。
轉眼已是初夏,簫逸下決心終身守在文大人身旁,因此,將丐幫幫主之位傳給了李威。李威不願接受,有簫逸為幫主,他感到對幫中之事很有信心,但讓他獨擋一麵卻沒了自信。簫逸執意讓他接任幫中之事,並說自己永遠都是丐幫的人,丐幫有難之時自己會全力已赴。
李威有感於簫逸對他的知遇之恩,但這等於離開了簫逸,心中極是不願。簫逸極力讓他接任幫主之位,李威卻借故說這得等駱幫主定奪,簫逸見他如果固執,但不再勉強了。
五日後,李威回丐幫總壇。吳雨樓回了黃山寒燈門。十名丐幫弟子留下照顧簫逸。誌明、誌平也留了下來。
簫逸讓丐幫弟子去打聽江湖上的事情。他們回來報告說,江湖上有的幫派在同蒙古人進行著明爭暗鬥,像昆侖派、天山派、王屋派、白蓮教等。並說本來白蓮教是個極神密的宗教,但自從去年換了教主之後,便不斷公開與元朝進行鬥爭。
簫逸問起白蓮教主是誰,他說是趙炫,但不知是不是臨安留守郡王的小王爺趙炫。簫逸道:“難道天下還會有一個趙炫?”簫逸沒想到他跑到白蓮教作了教主,看來東方再歧也在了。又說萬候寒心血洗白蓮教,還殺了東方再岐,但跑了趙炫,而今白蓮教又開始隱蔽起來。
萬候寒心稱霸武林,滅了鹽幫殺了鹽幫派主海沙行,如今他在江湖上已是無敵於天下,江湖被他攪得亂成一團。雖說萬俟寒心的哥哥的丈人,是長輩,但簫逸聽了這,對於萬俟寒心的霸道行徑深感不平。
匆匆已到了立冬之節,簫逸留丐幫弟子在文山山莊,帶著誌明、誌平到文天祥墳前告別,要去冰雪島。三人便朝大海而去。數日後,才到了海邊,三人雇了一隻船直往冰雪島。行了好半天才遙遙望見冰雪島。海上沒多大風,浪也並不大,但因為天氣陰沉,隻是朦朦朧朧的,猶如在虛幻縹緲的仙境中一般。
文天祥的遇害對簫逸打擊很大,一直心情沉悶,陰雲不散。此次冰雪島之行,引不起絲毫興致,隻想此行能向師父請求卸去幫主之任,然後走遍天下尋找鴻兒,找到後終生守在文山山莊,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靠岸後見岸邊停著二艘船,看來已有人來了。三人下了船,簫逸望了望崖上的“冰雪島”三字,來到冰雪仙翁墳前,見墳前還點著香,隻是剩下不多了。墳前還立了碑,看上麵的碑文像是百裏孤行的筆法。誌明和誌平雖不知冰雪仙翁是何人,但也跟著簫逸跪下磕了頭。
三個翻過小山坡往裏去。來到大院內,正見一個人在門前鋤草。簫逸一看正是秦拍岸。秦拍岸抬頭一看,道:“少俠,你可來了,他們都說我師父是你給掩埋的,是嗎?”說時已湧出淚來。簫逸道:“是的。”秦拍岸忙把他往裏讓。
到廳內見百裏孤行和蕭誠澤正在談論。簫逸一進去忙向百裏孤行和爺爺請安。百裏孤行應過。蕭誠澤知簫逸的心思,心中也很難過,如今一家人四散離所,怎不讓人傷懷,忙道:“逸兒啊,文大人一事我早已知曉。人死不能複生,再說國家大事豈能是一人之力所能及的。文大人雖受到迫害,但他人們必將永遠記他於心中。因此,你不必再過於難過,這也不是你的錯。你當繼承他英勇不屈的氣概,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才行!”簫逸覺得爺爺之言甚是,但已無心再在江湖上行走,不想引起大家的異議,便隨口答應。
百裏孤行和秦拍岸問起冰雪仙翁之事,簫逸便將五年前冰雪仙翁仙逝的經過說了一遍,但關於《九易真經》卻隻字不提。說到這兒,隻看看秦拍岸,但見他淚流滿麵,知他對師父是一片真心,真想告訴他,但又想起冰雪仙翁的囑托來,隻好不說了。
簫逸講完後,百裏孤行道:“我們來到這兒時,冰雪仙翁已不在了,整個一座荒島。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秦拍岸哭道:“我要終生守在師父身旁,陪著他老人家。”簫逸見他如此這般,便又想起文天祥的事來,不禁心中硬咽。
百裏孤行道:“人間桃源在天下城,人間仙境便在這兒。一生居於此島豈不自在?”蕭誠澤道:“先生之言甚是!這島上有密林,有草地,有山崖,有低穀雖無大河大江,但也有泉水低鳴,鳥語花香。既然這樣,先生何不來此居住?”百裏孤行道:“我正有此意。明年入春,便和拙荊來此長住。但不知秦兄可容在下?”秦拍岸道:“先生乃師父故人,師父生前如此眷愛你們,先生喜歡此地,晚輩自是卻之不恭。也免得我一個人在這兒孤單。”
正說間,駱伯峰跳進屋來。大家並未聽見聲音,從眼睛餘光中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便朝門口看去。駱伯峰見大家看來,才生氣道:“好啊,你們竟敢先行一步?”大家聽了都感到豈有此理,卻不理會。簫逸忙過來向師父問好。
駱伯峰邊說邊找個椅子坐下。駱伯峰剛坐下,邱劍清便跑進來,也不和大家打招呼,坐在了凳子上。百裏孤行、蕭誠澤也不與他理會,知他不愛與人言語。秦拍岸給大家端上茶。簫逸也知邱劍清前輩不多說話,也覺得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方智大師舉步進來。百裏孤行、蕭誠澤忙起來和方智大師問好。簫逸也向方智大師道安。方智大師合什還禮。秦拍岸見過方智大師,讓了座,然後上了茶。方智大師道:“冰雪島主不幸仙逝,讓人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