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緣巧合(1 / 3)

王朝更迭,在從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老百姓們心目當中,不在乎是誰坐了江山,隻在乎坐了江山社稷的那個人是否可以給他們這些老百姓安穩又平和的生活。

其實,在老百姓的世界裏,吃得飽,穿得暖,便是最好的事情。隻可惜往往伴隨著戰亂的發生的就是對於百姓的屠殺和對新皇權的鞏固。

時隔多年,宇王朝的政務已經日趨穩當,隻是在那些當權者的眼中仍舊是有著那些所謂的前朝餘孽,那些個前朝餘孽隻要一日不盡數鏟除幹淨,勢必有朝一日會卷土重來,到那個時候對於好不容易得來的大江山是會形成巨大的威脅和震撼,看樣子那些前朝餘孽是銷聲匿跡,殊不知何時就會冒出來,給予大宇江山致命的一擊。

端親王府是當年護新帝登基的功臣,自然新帝登基之後對於端親王府便是格外的器重和栽培,端親王府有一位世子,一位郡主,隻是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郡主的真實麵目,那是因為郡主很是貪玩,時常三不五十的喬裝成男子進行出外遊玩。

“小姐。您是王爺的掌上明珠,即便是日後王爺發現了,也不舍得責罰於您,可奴婢隻是個伺候您的丫鬟,這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奴婢這條小命算是得提早交代了。”

說話的是一直伺候顧玉玫的丫鬟小桃,說起來這小桃也算是命苦的出身,從前的日子早就成了過去,家裏本也是衣食無憂的,往祖上這麼倒三代還是做過前朝的禮部尚書,可好日子沒過多久,大宇就建立了。

自從前朝滅亡之後,她們這些不管是從前府邸裏多麼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的風光日子早就到了盡頭,運氣好點的興許還可以被哪個世子,哪個王爺要了過去當個通房丫頭什麼的,也算的上是半個主子。

縱然做的依舊是丫鬟的活計,運氣不好的便就是跟自己一樣在千金小姐們的身邊伺候著,再運氣不好的那就是祖上沒有積德行善,做的惡事太多,那些被人販子拐賣到了不三不四的地界的人大有人在。

被人販子拐賣到那種地界的女子一開始無論是再如何的哭鬧不從,可一旦斷水斷糧的超過三天,照樣是得乖乖的就範。故而小桃一個勁的安慰自己,自己的命跟那些人比起來,還算是比較不錯的。

至少在這王府裏麵,自己是貼身侍奉小姐的,郡主一向寬容大度,從不為難自己半分,隻要自己盡心的侍奉,逢年過節的還會有一筆不少的賞賜和銀兩,這若是換了個地方隻怕絕對沒有這樣的好事的。

“傻丫頭,你在想什麼,還不快些去換衣服,我可是聽說今晚的城隍廟會很是熱鬧,不光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你若是不去,可別怪你家郡主我沒有叫你,到時候可有你後悔的時候。”

小桃正在愣神的時候,玉玫已經提前將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尋常普通百姓的衣服,夜晚偷偷的溜出去看城隍廟會,按照玉玫的意思這樣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是為了怕被那些家丁們發現,那些個家丁可是都聽自己爹的,若是被爹知道了,不要說是城隍廟會,就連再出去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慕名而來觀看城隍廟會可謂是人山人海的,到處都是人潮湧動,小桃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家郡主身後,雖說此時此刻是男裝身份,但是必要的小心還是應當有的。

小桃看著孩子氣的郡主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家小姐什麼都好,可就是太過貪吃,好玩,難得的是王爺和世子都是一貫的寵著,護著,大聲都不肯跟郡主說上一句,倒是夫人,總是要求郡主在外人麵前定要端莊穩重。

不過仔細想起來也是,雖說自己家的郡主一向英姿颯爽,不比其他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嬌滴滴,時時刻刻都給男人想要保護的欲望,但是歸根結底終歸還隻是個女兒家,必要的女子規範還是要遵守的,不然隻會被人詬病,說是對於王府的聲譽不好。

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不斷有小販在爭相推銷著鋪子上的胭脂水粉,朱釵玉環之類的女子家常用的東西,小桃看著自家的小姐手裏舉著一根蝶玉簪子往自己頭上比劃著,因著此時此刻兩人都是男裝示人,這樣難免會讓人認為兩人是斷袖,抑或是有些問題。

看管鋪子的老板看著像是主仆二人的兩位男子,眼神逐漸變得越發怪異,心裏不住的在嘀咕著這二人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本來想著他們最多也就是看一會兒就走了,隻要不打擾自己的生意,讓他們看一會兒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看著周遭的女子們都圍攏在他們麵前,不斷地用手指指點點的,這下子,就連鋪子老板再好的脾氣都沒了,當下就準備趕著他們離開自己的地盤,不要幹擾自己做生意。

“我說兩位公子呀,你們到底是買不買,不買的話就不要繼續站在這裏打擾其他人買東西了,再者說,明明是兩個男人,偏偏要在我這小鋪子上麵挑選些女子常用的東西,真是太丟男子的臉麵了。”

玉玫和小桃的臉騰地一下子有了些許的紅暈,她們剛才確實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忘記了她們此時此刻是男裝示人,可是如今由著別人說出來,說到底讓主仆兩個人都有些感到麵上掛不住,尤其是小桃被眾人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更是伸手扯了扯玉玫的衣袖,示意她們還是盡快回王府吧。

“小姐,不要跟他們相提並論了,我怕待會王爺和夫人就該從宮裏赴宴回來了,到那個時候,要是被發現了,以後再想偷偷溜出來就沒機會了。”

可這個時候的玉玫很明顯是聽不進去的,想她自幼便是尊貴的王府郡主,雖然不說是多麼的驕縱,但是眼前這些人很明顯的是在看她們的笑話,縱然此時此刻是男裝,玉玫還是決定給他們一些教訓看看,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玉玫隻是麵上掛著笑看著周遭的一眾人,一眾人都被這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心底都在默默地尋思著眼前這人是不是腦袋有點毛病,都被奚落成這樣了,居然還可以笑的出來,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或者兩者兼有。

就在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玉玫已經伸手將那枚蝶玉簪子握在了掌心當中,繼而又是掀翻了擺滿各種小玩意的攤子,趁著他們處於混亂當中的時候快速拽起小桃的手奪路而逃,開玩笑,這個時候不跑,難道要等著被他們抓住。

不過那些人還真是窮追不舍,頗為有毅力,直到玉玫和小桃都覺得有些跑不動的時候,正扶著牆角狂喘氣,後麵的人又是追了上來。玉玫回頭瞅了一眼。

“天哪,還真是陰魂不散,都追這麼久了,他們不累,我都累了,就為了一個簪子不至於的吧。”

玉玫帶著小桃跑到了一處小巷子當中,但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這是條死胡同,前麵是被一堵牆堵得死死的,這下還真是前麵有牆,後麵有人追,前有狼後有虎的。就在玉玫和小桃覺得無路可走的時候,後麵的人已經追了上來。

“臭小子,敢砸我的鋪子,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在這條街上的綽號,十個人有九個人都不敢來惹我,偏偏你這個臭小子不知死活的過來招惹我,現在給你個機會,隻要你肯跪下來給大爺們磕五個響頭,大爺們就保證放了你,不然的話,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身邊的小桃也是有些害怕了,但是察覺到身邊小桃有些發抖的模樣,玉玫隻是伸手緊緊地握住了小桃的手,以此來安慰她,她們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別的辦法,自己可是堂堂的王府格格,論起智商,可比這些所謂的販夫走卒強多了。

隻瞧著玉玫雙手叉了腰,滿眼的都是不將眼前的一眾人放在自個的眼裏,在她看來,他們是不敢怎麼樣的,對付這種人,首先就要在自己的氣勢上徹底壓倒她們,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不然隻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樣的蠢事,誰都可以幹,但她顧玉玫是絕對不會這樣蠢的。

“睜開你們的眼睛看清楚,站在你們麵前的到底是誰。我敢保證,今日你們要是敢做什麼,明日就會有人去你們的鋪子上給你們些顏色瞧瞧。”

這話一出,確實是在某一段時間裏麵嚇唬住了一些人,看著一些人似乎是有些打了退堂鼓的意思,有些人也是不想給自己惹下無端的禍患,今日的事情本來就是被人拽著過來的,說是事成之後,會有一筆豐厚的賞錢。可他們現在可是連錢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呢,倘若是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是不劃算了。第二章小有心計

領頭的人心裏也是起了一個機靈,看著眼前主仆二人的裝扮和談吐,確實不太像尋常小門小戶出身的,莫不是真的會惹到哪一位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如若是那樣,那自己可就沒辦法繼續在這京城當中繼續混下去了,正在他進行天人交戰的時候,決定要不要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玉玫猛地一抬眼,發現了周遭牆上倚靠著的竹子,當下靈機一動,利用這些竹子不就可以攀爬到對麵了。當下對著小桃使了個眼色,主仆兩個人身形快速一動,當下就順著竹子攀了過去。

這個舉動一出,對麵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上當了,想他們都是個頂個的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居然被這兩個毛頭小子給耍的團團轉,當真是叫他們心裏頭不痛快,甚至是窩火的存在。

“臭小子,有本事你們就下來,藏頭露尾的,不像個男人,活脫脫的就像兩個嬌滴滴的娘們一樣。”

小桃和玉玫趴在上頭,看著底下張牙舞瓜的如同螃蟹一樣的諸多大漢們,不停地吐了吐舌頭,順便做了個鬼臉。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擅長以少欺多,就我們兩個人,你們這一群人都鬥不過,到底是誰比較蠢,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的。”

底下的一眾人都被這句話給氣的七竅生煙,好家夥,這什麼話都被這兩人給說了,合著自己的攤子被他們兩個人給砸了,自己還得對他們點頭道謝,要隻是被砸了攤子也就罷了,關鍵是那枚鰈玉簪子可是少主的信物。

若是流傳了出去,隻怕對於少主的大計添了不少的麻煩,無論如何,今日這兩個人必須是得抓住的,必要的時候,為了少主的大計,除掉這兩個主仆也未嚐不可以。

隻是就在他們下定了決心,準備順著竹竿爬上去去逮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人的時候,竹竿被小桃和玉玫主仆兩個人從上麵徹底推了下來,竹竿嘩啦啦的倒了一地,剛爬上去的幾個人都是接二連三的被壓了下去,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跟你們玩了,這枚鰈玉簪子就當是給本大爺的見麵禮了。另外再囑咐你們一句,下次再想玩抓人遊戲,記得放聰明點,一個個的這麼笨,還是回去抱孩子去吧。”

話剛一說完,小桃和玉玫兩個人就從牆的另外一側消失的無影無蹤,等到這一眾人氣急敗壞的過去一看,別說是人了,就連鬼影都沒見到一個。

“一群飯桶。我們回去怎麼跟少主交代。這是少主交托給我們嚴加看管的,都被你們這群飯桶給搞砸了。”

底下的人都不敢做聲,這事確實是在他們的手裏給搞砸了鍋,論其責任,確實是他們的過錯,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免得再繼續挨一頓罵,若隻是挨罵也是其次,主要這枚蝶玉簪子是少主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如今卻是未曾想到被一個不知姓名的男子給奪了過去。

一眾人等回去之後隻忙不得的為少主請罪,請求少主可以赦免他們的死罪,周遭的氣氛很是靜謐,沒有人知道少主究竟在想些什麼,隻是少主一個時辰不發話,他們這些人就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是連喘一口氣都是不敢的。

“都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們,那名男子身上可有什麼特征,或者有什麼特殊的印記,你們仔細想想,想好了再來回話就是。”

底下的一些人好不容易等來了少主的發話,卻是這樣的話讓他們心中燃起的火苗又是徹底的熄滅了下去,他們雖然一直都在追那名男子,但那名男子實在是太過尋常普通了,也沒什麼太過明顯的痕跡,放到茫茫人海當中,他們還真是不知從何追查下去。

“既然都沒人說話,那我覺得你們這些人的舌頭都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了,胭霞,這些人都交給你了。”

他們都是知道的,眼前的胭霞姑娘可是少主最為親近的人,一貫但凡是有人執行任務失敗,或者是背叛了少主,都會由著眼前的胭霞姑娘親自出麵,次日那些人都會被發現慘死,或是剜了眼睛,或是被拔除了舌頭,這是意味著就連死,都不會得到一具全屍,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前還要受到其他嚴重的刑罰。

他們這些人自從加入了少主的隊伍當中,就知道少主的規矩,少主的規矩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便是從來都不肯收留無用之人,對整個計劃當中有所損害的人當殺則殺,從未有任何的惻隱之心,少主有他的難言之隱,這一點他們從來都是明白的。

隻是他們尚且都有家,家裏尚且都有妻兒老小,跟隨少主不光隻是為了盡忠,還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兒老小能夠有朝一日可以不必繼續受著新朝之人的欺壓。

就在少主即將要離開的時候,專屬於胭霞姑娘的香氣由遠及近的襲來,這香氣尋常人聞起來會心曠神怡,可在他們這些人看起來便是如同催命的毒藥一般,這香氣是在提醒他們臨死的瀕臨,心中的恐懼是會將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一種異常可怕的幻覺,在幻覺當中死去的人沒有任何痛苦,隻是在身邊看著處於幻覺當中的人死去的人自然會感覺到可怕難忍的。

“少主,屬下想起來了,那名男子雖然是穿著男子的衣服,可行事處處都像極了女子,還有屬下仔細回想了一番,發現那名男子是有著跟女子一樣的耳洞,綜上所述,屬下完全有理由推測那個男子很有可能是個女子。”

被他們尊稱為少主的男子腳步停頓,唇角上揚起來,心情由原本的陰暗逐漸變成了笑,可這笑容在那些屬下看起來,這是少主將要處置人之前最基本的招牌笑容,這笑遠遠比麵無表情要更加可怕得多,少主笑了,就意味著那個人前途堪憂了。

不過相比較自己的性命和別人的性命相比起來,我相信這些人還是比較希望自己可以繼續活下去,畢竟誰也不想去棺材板裏躺著睡覺,至於那個耍了他們的人,就隻能自己自求多福了。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偷偷溜回了府邸當中,看著燈火早已熄滅,這才放了些心,這說明爹娘早就歇息了,也就不會發現自己偷偷溜出去王府的事情,這下自然是更合玉玫的心思了,不然被爹娘發現又該素日閑來無事在自己耳畔嘮叨著女孩子家家的盡量要減少出去的次數,不要輕易地拋頭露麵,惹來別人的閑話。

“玉玫,你去哪裏了。”專屬於娘的嗓音陡然出現,讓主仆二人都嚇了一大跳,四周本是早已熄滅的燭火一瞬間徹底燃燒了起來,這對於主仆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這就預示著主仆二人的行蹤敗露了。

以往玉玫隻需要向著阿瑪額娘撒個嬌,服個軟,便是可以蒙混過關的,可是現在看著爹娘的臉色,便是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看樣子爹娘是真的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倒是小桃靈機一動,率先就跪倒在了地麵上,無非是說些都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郡主,沒有及時勸阻郡主不要出去。這話一出,倒是讓王爺和夫人將矛頭都指向了小桃,當場就表示要將小桃拖出去痛打五十大板。五十大板就算是成年男子都受不住,更何況還是一個小丫頭。

“爹,如果您非要責打小桃的話,那不如就先打死我吧。這件事本來就不關小桃的事情,都是我擅作主張,畢竟我是主子,小桃隻是個奴婢而已,她沒有膽子違抗我的話。所以要打就打我吧。”

王爺和夫人看著這個樣子的玉玫,一下也是沒了主意,畢竟這個女兒可是自幼被自己嗬護著疼著長大了,不知道外麵的人心有多麼的險惡,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皇帝正在四處緝拿前明的亂黨一夥人。他們這是心疼女兒,萬一要是遇到了亂黨那一夥人,知道了玉玫的格格身份,隻怕也是會惹出來軒然大波了。

“此事作罷,但是從明日開始你給我乖乖的呆在王府當中,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許踏出王府一步。爹這是為你好,日後你早晚都會明白的。”

玉玫看著自己的爹說完之句話,便是不在看她一眼,徑自回了房中,倒是娘歎了口氣,將玉玫從地上攙扶起來,輕拍了拍玉玫的手,帶著對於女兒的無比擔心來了這麼一句。

“你也不要怪你爹,如今雖然表麵上是風平浪靜的,但是京城這種地,據你爹從府衙得來的可靠消息,已經是有些隱藏的亂黨出現了。他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第三章安守本分

對於娘的話,玉玫其實也是理解的,她知道,在那些前朝餘孽的心裏,大好的萬裏江山是從前朝的手裏奪過來的,在那些前明餘孽的心中,他們這些人不夠都是賊罷了。

玉玫難得聽話懂事的對著娘點了點頭,她雖然貪玩成性,但也沒有到不孝的地步,何況要是因為自己而讓爹和娘分心,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不過幾天而已,玉玫還是覺得可以忍受的。

一連幾天的王府都是出乎意料的平靜,玉玫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裏進行著一係列的刺繡之類的活計,這些都是王府的夫人說將來玉玫嫁人的時候都是需要用到的,可在玉玫的眼裏這些什麼勞什子的出嫁對於她來說壓根就提不起興趣,刺繡的時候不是將鴛鴦繡成了鴨子,就是將自己的手指給刺破了,原本該是白皙的手指,瞬間就是血漬斑斑的樣子。

就連師傅看著玉玫的刺繡,都是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出身於尊貴的郡主身份,這位老師傅可是來自於宮中的師傅,先前可是伺候過很多的妃嬪,但是到了玉玫這裏,隻好歎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這已經是玉玫第三次將自己的師傅給氣走了,王爺和夫人都對這個不成器的女兒恨鐵不成鋼,心裏也在氣惱他們自己一定是小時候太過寵愛她了,可是女子長大成人總是要嫁人的。按照玉玫的性子,還不是得把那些王孫後輩都得嚇的躲得遠遠的。夫妻兩個人想起這個女兒就是覺得有些頭疼,倒是不如一向乖覺的兒子,仔細算算,成傲也該領兵回來了。

“小桃,你說哥哥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可是日夜算著日子呢,等哥哥一回來,我們一家人才算是徹底團聚了。”

正在一旁為玉玫研磨的小桃聽著自家郡主冷不丁冒出來的這樣一句話,手底下猛地一頓,嘴角頓時有些抽搐起來,若是旁人聽見這一句話,還以為是郡主有多思念哥哥呢,可隻有她知道,郡主說這句話的深刻用意,隻有貝勒回來了,郡主才會不用日以繼夜的繼續對著這些討厭的刺繡和書本裝模做樣的就連小桃看著都覺得累得慌。

“您就放心了,等世子一回來,王爺和夫人必定是會派人來告訴您的,現在呀,您還是盡快將王爺布置下來的功課盡早抄好吧。不然等到明天王爺又該發火了。”

看著這一大堆的功課,都快堆成一座山一樣的書本,玉玫隻覺得上下眼皮子都快合上了,都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冷不丁的想到阿瑪的那一雙嚴厲的雙眼,原本的瞌睡瞬間就消失殆盡了。

忙不迭的一直抄寫到了天明才算是正式結束,小桃一直都在邊上伺候著筆墨,看著抄寫的歪歪扭扭的文字,小桃不由得有些想要笑出聲來,但看著一邊睡得深沉的玉玫也就隻好認命的為自家格格抄寫起來。

王爺推門而進的時候看著一邊抄的歪歪扭扭的文字,看著一邊整整齊齊的文字,用手指頭想想都可以想得出來歪歪扭扭的文字必定是玉玫寫的,而另外一份則是身邊的小桃抄寫的。對於小桃這個丫頭,其實他也是有些憐惜的,一直都想找個機會收了她做義女,這樣以後小桃就會一直呆在玉玫身邊,他也才就放心了。

玉玫是被一陣敲桌子的聲音驚醒的,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阿瑪。揉了揉還沒有睡醒的雙眼,阿瑪是朝廷重臣,每日前去上早朝的時候都是很早的,基本上天不亮的時候都已經開始準備上朝所用的東西之類的。

“爹,您怎麼現在來了。您看這些我都已經抄好了,我就說我很厲害吧,這一摞書我用了一夜都已經抄好了。”

倒是玉玫的阿瑪對此不置可否,手裏舉著兩份對比明顯的抄好的字跡,經過比對之下,玉玫也知道爹不可能看出來,倒是就在這個時候,管家來稟報說是世子爺回來了,看著管家刻意來為自己解圍,玉玫都不得不暗地裏對著管家豎起了大拇指,這話說的真是時候,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自然爹和娘的所有視線都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打轉了。

“爹,您看哥哥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這次回來應該不會再走了,您呀,該跟娘好好準備一番,我呢,作為哥哥的妹妹,自然也是應該如此,等我先去換一身衣裳馬上就過去。”

玉玫隻是將自己的爹和管家一起推出了自己的房間,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隻讓小桃為自己備了熱水用來沐浴更衣的,身子全部浸泡在熱水當中,難得的休憩,挑選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裳,又是按著規矩踩了繡鞋,標準的王府郡主裝扮。

“小桃,你說總是穿成這樣,真的不會累嗎?我看娘天天都是這樣穿,總是不嫌累得慌,可在我看來反而不如你們的衣服來的好。”

小桃忙著為自家郡主整理衣裳和頭飾,猛然聽到這樣的話,手上一抖,看了看身側的丫鬟們,她們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的好郡主,從今以後這樣的話可是不許再說了,現在是現朝的天下,您從出生始便是王府尊貴的郡主。地位何等尊貴,可不是跟我們這些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其實在玉玫眼裏,所謂的前朝現朝,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隻要實現天下大同,無論是什麼,還不都是天下的子民。

成傲早已等在了前廳,正跟爹和娘說說笑笑的十分融洽,踩著繡鞋的玉玫腳下生風的走了過去,看著自己的大哥,似乎是十分親熱有些貼己話要說的沒完,對於自家的這位大哥,玉玫可是深有體會,大哥一直都是愛慕著淳親王府的映雪郡主,對於映雪將來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嫂子,玉玫可是打心眼裏喜歡的緊。

“大哥,你這次回來是否就要迎娶映雪姐姐過門了,前些日子,我還見到映雪姐姐了,映雪姐姐還旁敲側擊的詢問我你何時回來,因為我當時也不知道,所以隻好說著可能大概很快。我還記得當時映雪姐姐的麵色羞紅了一大片了。”

成傲看著自幼年以來就一直都是這樣古靈精怪的妹妹心底也是大為寬慰的,難得是映雪與玉玫相處的這樣好,映雪嫁過來之後,他也可以安心去外麵領兵了,時不時的回來一次映雪和玉玫還有阿瑪額娘便是值得成傲一直放在心中的惦念。

成傲和玉玫映雪三個人都是自幼便是一起玩耍到長大成人,因為淳親王和端親王都是國之棟梁,前朝的關係一直較為和睦,不見有任何的不合之處,故而成傲和映雪的婚事兩方大人都是默許的,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次成傲領兵回來,便是可以去淳親王府邸下聘禮定下與映雪的親事的。

成傲常年領兵在外,按照自己大哥的說法男兒理當誌在四方,這也是十足十應該的,好在映雪姐姐一直都是對於大哥的想法十分理解,故而多年以來也都是在等待成傲的。

成傲和映雪的婚事看樣子是板上釘釘的,可誰也未曾想到終於會殺出來一個叫做尚信的人存在,倚仗著曾經府邸當中的卓越功勳想著要從成傲的手裏搶走映雪姐姐,這個信從淳親王府邸送出來的時候,不光是成傲覺得難以置信,就連玉玫都覺得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端端的事情如何變成現在的樣子,打的人措手不及的。

一連幾日的大哥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管是爹還是娘,回應他們的都是閉門不見,就連是自己想要去,都被大哥以他沒事而擋了回來。事實上,自己的心上人被其他人給搶了,大哥一個堂堂七尺的漢子怎會沒事?隻不過他是不想讓阿瑪和額娘為此費心,此事已成定局,就連淳親王府邸的人都是如此認為的,他們還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看著自己的大哥沒日沒夜的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當中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模樣,玉玫身為妹妹,無疑是為他們兩個人憂心的,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將會是終身的遺憾,而這種的遺憾在玉玫看來隻要映雪姐姐一日沒有與那個叫做尚信的人成親,那一切就都還會挽回的餘地。

“小桃,今晚我們去夜探淳親王府。趕緊去準備好男裝,我們晚上偷偷的從後門溜出去,我要去看一看映雪姐姐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記我大哥。”

小桃雖說心裏也是十分可憐映雪郡主和世子爺的感情的,可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即便是郡主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實際的東西,反而有可能會觸怒淳親王府邸的人,何況身為郡主,還是要去夜探淳親王府邸,這話說出去都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郡主,不然我們還是想一些其他的辦法吧。畢竟這事可不是隨便去菜市場去逛一圈的事,淳親王的府邸一向都是守衛森嚴的地方所在,咱們這樣冒冒失失的就過去了,稍有不慎,反而會讓這件事更沒了轉圜的餘地。”

玉玫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情的全部始末,她雖然承認小桃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事關映雪姐姐和大哥的終身大事和幸福,今晚的事情是必須去不可了,隻要映雪姐姐心裏還是放不下大哥,隻要映雪姐姐還想嫁給大哥,那她就會為他們想盡一切辦法。

“你不必再說了,這件事需要速戰速決,我的心思已經決定了。看著大哥如此,我的心也是不好受的。再說這件事是他淳親王府做得不對,明知映雪姐姐和大哥曬自小的情分,兩小無猜的情分在這裏擺著,卻還是硬逼著映雪姐姐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如若映雪姐姐真的嫁了,那就是一輩子的悲劇。”

與尋常一樣的是,送到大哥房裏的晚膳照樣是一口都沒有動過的,原封不動的被下人端了出來,玉玫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哥還是不肯見任何人,隻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些什麼,隻是知道貝勒爺為了映雪郡主而將自己變成了這樣啊如此不堪的地步。

有些時候知子莫若母,對待自己的兒子對待映雪的感情,夫人不是不知道,但是木已成舟,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即便是她這個娘再怎麼心疼兒子,都是於事無補的,唯一願的是成傲可以盡快從悲傷當中走出來,好讓她這個做額娘的不再憂心。

用罷晚膳之後的玉玫很早就回了房,將房中的燭火吹滅,偽造成她很早就睡了的假象,實際則是趁著家丁們不注意,偷偷地從後門帶著小桃溜了出去,前往淳親王府邸,趁著淳親王府邸的侍衛換班的時候,翻牆溜進去。對於映雪的房間,玉玫是十分輕車熟路的,映雪看著突然出現在玉玫,慌忙將玉玫拽進了房間當中,自從阿瑪讓她與尚信定下親之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跨出府邸門一步了。“玉玫,你大哥還好嗎?你可知道深夜獨自一人來淳親王府,若是被人發現了,隻怕是會出事的。”

玉玫隻是看著昔日的映雪姐姐,長久不見,映雪姐姐似乎比以往都是更加消瘦的,她知道這門親事不是映雪姐姐自己心甘情願的,可是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映雪再如何的不願意,總也不能拂去爹的意思。

“映雪姐姐,我隻問你還愛不愛我大哥?如果愛的話,不妨跟我大哥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會為你們準備馬車,送你們盡快離開這裏的。”

陡然一聽私奔兩個字,映雪隻是鬆開了玉玫的雙手,後退了幾步,映雪與玉玫的性格不一樣,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她從來沒有想過,隻是如今聽著同是郡主身份的玉玫如此說了這麼一句出來,不得不說,從心底裏映雪是讚同的,可是麵對現實,她還是退縮了,畢竟現在還沒到走這一步的時候。

“你先回去,幫我勸勸你大哥,就說我這邊會抓緊一切機會勸我爹的,隻要還有最後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棄的,你讓他放心。”

第四章萬般心疼

玉玫看著映雪的神色,心知這樣的想法在一般的人看來是格外讓人瞧不起,身為女子,自然有很多的規矩需要守著,可若是因為這些規矩而讓相愛的兩個人彼此向規矩和權利屈服。

這在玉玫看來這些所謂的規矩還不如不守,至少有情人終成眷屬,至少可以看著大哥和映雪姐姐不必為了彼此而繼續難過,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那好,映雪姐姐,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會很難去接受的,我給你時間仔細想明白,反正隻要你一天沒有嫁給尚信,你跟大哥就還有最後一絲的機會可以在一起。”

眼睜睜的瞅著映雪的神色越發哀傷,玉玫也明白此時此刻並非是強迫映雪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一方麵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另一方麵是自幼養她的淳親王府邸,無論是哪一方麵,都是對她而言無比艱難而又痛苦的選擇。

房門外響起了映雪爹的聲音,映雪對此頗為有些手忙腳亂的,畢竟如若是被自己的爹發現自己暗地裏仍然是跟端親王府邸的郡主有所往來,勢必今後再也沒有機會了。玉玫隻是看了看周遭,鑽到床榻底下,若是不俯下身子來看,是斷然沒有發現玉玫的可能性的。

映雪看著急中生智的玉玫,心底很是佩服,不過仍舊是像模像樣的坐到了繡架麵前,似乎是極為專心的繡著自己麵前的一副山水嬉戲圖。

映雪的爹淳親王走進來看到的自然是映雪繡著山水圖的場景,本是生怕映雪會想不通而做出什麼樣的傻事來,如今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但同時映雪的爹也是明白的,對於映雪和成傲的感情,不是一時就可以讓映雪忘記的。

倘若不是因為尚信以自己的祖宗幫大宇江山有過勞苦功高的話來壓製淳親王,淳親王也是不忍心拆散映雪和成傲的婚事的。

但世上的事本身就是如此,不是你想怎樣便是可以怎樣,雖說尚信不過就隻是一個區區的前朝降臣,但此時此刻礙著如今前朝餘孽亂黨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朝廷還是需要一批像是尚信這樣的人去將那些隱藏在暗地裏的前朝餘黨搜出來的。

淳親王隻是歎了口氣,看著這個自幼便是被自己捧在掌心當中如珠如寶的寶貝女兒,如今卻是為了自己一時的貪婪和私欲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淳親王的心裏不是沒有過掙紮。

可是就像是皇上說的那樣,如今的朝堂還不算是徹底穩固,他要坐穩江山,勢必就會選擇犧牲一些人,而現在隻不過是犧牲一個映雪的終身幸福而已,可以用一個映雪來暫時牽製住尚信,對於一個帝王來說,無疑是最為劃算的。

隻是身為朝臣,為國盡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淳親王是比任何人都要懂得的;隻是身為臣子,這樣做是無可厚非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可身為阿瑪,且還是一向最為疼愛女兒的爹,他感到無地自容。

現在的事情,讓淳親王幾乎每一夜都是無法入睡,就算是映雪原諒了他,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如果這件事情有兩全的辦法,隻是自己想了多日,毫無頭緒。

“映雪,爹知道爹對不起你,可是這件事情是皇上親自定下來的,爹也是別無辦法的事情,爹隻想勸你讓你可以盡快忘記成傲,安心的準備做你的新嫁娘。尚府也算得上是衣食無缺,不會委屈你的。”

可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忍讓,都可以退步,唯一不可以退的便是自己的感情,便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映雪其實是心疼自己的爹,爹自幼疼愛自己的事情那都不是虛假的,也不是做作出來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

畢竟天下可憐父母心,試問又有哪一個爹不疼愛自己的孩子,隻是為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爹,任何事情映雪都可以答應你,但惟獨這件事情,映雪做不到,映雪真的做不到,您是知道的,映雪到底有多愛成傲,我們不能沒有彼此,如若可以,映雪大可不做這個所謂的郡主也要跟成傲長相廝守。”

聽著自己的女兒如此斬釘截鐵的話,刹那間淳親王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想當年自己也是如此愛慕著映雪的娘,隻是可惜映雪的娘去得早。

當年映雪的娘去世的時候,彌留之際,曾經懇求淳親王務必要善待他們的女兒,可是如今的情勢,看樣子,淳親王注定是要實言了,隻是百年之後,映雪早已魂歸九泉的娘麵前,淳親王能有幾分顏麵。

“映雪,爹這件事上對不起你,但是你必須要理解爹的苦衷。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跟外界有所接觸的,我淳親王府嫁出去的女兒勢必是要時時刻刻都是他人的榜樣的。”

映雪隻是看著自己的爹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她才發現原來在爹的眼裏,自己這個女兒遠遠不如江山社稷重要,可是她隻想要跟自己真心喜歡的男子在一起,這麼簡單的要求就因為自己是個郡主所以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親事。

“映雪姐姐,時至今日,你還要繼續呆在這裏,倒不如今晚就跟我走吧,大哥要是知道你願意跟他在一起,勢必會很是高興的。

玉玫看著黯然神傷的映雪,心底也很不好受,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都被藏在床底的她聽在了耳朵裏麵,玉玫甚至無法想象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一向愛護女兒如性命的淳親王居然也會如此,這個認知到了玉玫的眼裏不得不說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映雪隻是簡單地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珠,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的房間當中還有玉玫的存在,慌忙將一封自己親自書寫的信交到玉玫的手裏。

“你快些回去,將這封信轉交給你大哥,我爹是鐵了心了,如今我還不能跟你走,現在走還操之過急,若是被我爹提前知曉我們的計劃,我們誰也走不了。”映雪的意思,玉玫是知道的,淳親王府邸的勢力與端親王府的勢力相差不大,想要在茫茫人海當中尋找兩個脫逃的人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甚至是可以說是手到擒來,隻要淳親王府出動相應的人力和財力,那麼不管映雪和成傲逃到了哪裏,就算是天涯海角,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都是沒有用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她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自打那枚蝶玉簪子被玉玫帶走之後,前朝少主所帶領的那些人都在暗地裏尋找,終於還是尋到了一些線索,經過順藤摸瓜,那些人終於還是得知蝶玉簪子是在端親王府中,隻是礙於端親王府守衛森嚴,尋常人等壓根不敢輕舉妄動。

前朝少主的手下雖說是不乏能人異士,但是並不想過早暴露他們的根據地,這些年來,朝廷一直都在尋找前朝少主的根據地,可無奈一直都沒有消息,往往都在剛一得知消息,急急的趕了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然是空無一人,這多少都讓朝廷覺得大為光火,不止一次懸賞誰若是能夠提供出準確線索,就會加官進爵,過上好日子。

當夜半夜時分,正是朝廷所要捕捉的那些前朝餘孽一年一度聚會的日子,上至少主,下至為少主效力的那些人,都會前來參加。地點正是西郊山上,此時此刻任憑是任何人都不會猜到朝廷那些走狗想要捉的人正是棲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聚會散了之後,很多人都是各自領了屬下去完成少主所要完成的任務,照理而言,便是完不成任務等同於無用之人,無用之人要不就是當場服毒自盡,即便是僥幸回來了,也絕不會活這見到明天的太陽,這是少主親自製定的規矩。

亂世之下,當用重典,即便是現在的百姓都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天下本身就是少主的天下,他們不過是趁亂竊取了天下而已,算不得什麼正經本事。

隻見其中一個人單膝跪地,模樣極為虔誠,在他們眼裏,少主才是未來全天下所有臣民的希望,隻有少主日後可以取代現在的朝廷。

“少主,屬下等打聽到了可靠消息,蝶玉簪子是在端親王府當中,隻是端親王府是朝廷最為倚重的大臣,裏頭侍衛森嚴,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還請少主示下。”

麵上覆著麵具的少主聽著屬下的回報,眉心陡然一動,端親王府,自己是聽說過的,當下揚了手。

“此事我自有其他辦法,你們近日來莫要生事端,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後續安排,若是誰敢先斬後奏,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麵。”

少主的名字很少人知道,隻有距離少主最近親近之人,才是知道他的名字,其實他是前朝的皇子,組建了這裏,為的不過就是恢複前朝罷了。胭霞是其中一個,沈若寒自然也是,胭霞和沈若寒都是被文錚親手所救,故而對待這位少主是幫會當中最為忠心不二的。

第五章各有心思

“若寒,你這次的任務十分簡單,我隻要你查清楚蝶玉簪子究竟是在端親王府哪個人的手上,記得再沒有確定之前,不要貿然行事,等確定之後,你自然明白你該如何去做。”

沈若寒對待少主的命令一向都是謹言慎行,但凡是為少主好的,抑或是為複國計劃的大計有好處的,沈若寒必定是會牢牢地記在心中,在他心裏,這條命是少主給的,自然也該是對他傾盡全力的相助,背信棄義從來都不是沈若寒的為人處事的原則。

少主文錚其人,陰晴不定,對於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在眼前覆滅的孩童來說,無疑那些日子更是苦難如霜的。往常那些尚在垂髫之年的幼童還在爹娘懷裏享受著天倫之樂的時候,文錚就早已擔負起了上天交給他的責任。

隻是無論文錚如何手段狠辣,都是被環境所逼出來的,究其本心,實稱不上多惡貫滿盈。文錚素來奉行三不原則,一不殺老弱婦孺,二不殺忠臣良相,三不殺手無寸鐵之人,那會讓他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和一種敗筆。

在少主離開此處之後,胭霞從後麵踱步而出,對於沈若寒,胭霞是打心眼裏喜歡,但是無奈,胭霞在沈若寒的心裏終歸隻是個師姐而已,而不是沈若寒喜歡的女子,確切來說,雖然胭霞的容貌絕代,是個絕無僅有的美人胚子。

但沈若寒是幫會當中最為不親近女色的男子,沒有之一,其他的凡夫俗子一旦看到容顏絕代的胭霞,第一反應都是為了一親芳澤,可沈若寒卻跟他們不同,這也讓胭霞是發自真心的喜歡他,愛慕他。

“若寒,這次行動對待少主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次,你需不需要我的幫助?蝶玉簪子裏麵藏的是前王朝的藏寶地圖,不管蝶玉簪子是在誰的手上,等你找到之後勢必是要殺無赦的。”

胭霞對待沈若寒的情意明眼人都是看在心裏,不光隻是上下級的關係,更多的則是處處都為沈若寒著想,衣食住行,任務的難易程度,但凡是胭霞可以做到的,她都會竭盡全力,隻可惜沈若寒的心漂泊不定,從不肯交給自己一絲一毫。

沈若寒自然明白胭霞的意思,在他們這些人手裏,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隻因為他們是少主親自培養出來的殺手,自然凡事都要以少主的利益為先,而不是其他人的利益,當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若寒的嗓音涼涼,對待自己這個師姐,沈若寒秉承著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的尊敬,隻是兩人之間不曾存在一星半點的愛意。

“多謝你關心,少主交給我的任務,我必定會按照少主希望的那樣將蝶玉簪子如期帶回來親自交到少主的手中,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沈若寒的腳步微微頓住,高大的身形在胭霞的麵前佇立,哪怕隻是個背影,明明兩個人的距離如此近,隻可惜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隻可遠觀。沈若寒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又是添了一句話給胭霞。

“我不會牽連到你受到任何責罰。如若我完成不了少主交代的任務,我自會提頭來見!”

胭霞看著不在多看自己一眼的沈若寒,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縱然知道沈若寒的身手一般人是無法撼動的,可是就算是一塊冰,這麼多年,也該捂熱了吧。

不止一次少主文錚都會提醒自己他們這輩子注定是殺手,殺手是個什麼概念,她比誰都清楚,以前的事情都已經很久遠了,曾經的那些殘酷的訓練當中隻有胭霞和沈若寒兩個人活了下來。

那個時候少主文錚就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真正有能耐的人才是可以活下去,那個時候的胭霞才不過年僅8歲而已,看著身側瑟瑟發抖的沈若寒手中的劍滑落,胭霞緊閉了雙眼,狠了狠心,毫不猶豫的就代替沈若寒做了他當時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殺了那個孩子,她永遠都忘不掉少主文錚言猶在耳的話你們隻有兩個人可以有資格活著出去。

幸運的是胭霞和沈若寒是那兩個少主文錚口中的佼佼者,不幸的是他們過早染上了與他們年紀不符的殺戮。

“胭霞,兒女情長隻會害人害已,你跟若寒都是我的得力手下,我不希望你們自己斷送自己的前程,待我們大業得成,自會放你們離開。”

少主文錚的魔音入耳,這讓胭霞都有些措手不及,是呀,少主文錚這般聰明的男子,如何會不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

一時的愚蠢可以原諒,一世的愚蠢則被人恥笑,人這輩子,總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道路,誰也擺脫不了做選擇,隻是選擇這回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隻有那一句任何事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沈若寒隻是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這個時辰,很多人都已經回到家中進行了安穩的睡眠當中,很少會有人還在街麵上行走,除了沈若寒意外,沈若寒定定的站在端親王府邸麵前呆了很久很久。

徑自繞到了後門,一個飛身之下,就進入到了端親王府邸之中,此時他不得否認的是端親王府邸果然是一撥接著一撥的侍衛在巡邏,看樣子,是有所防範。

隨手推開了一間房門當中,看樣子這是屬於女子的香閨,處處布置的都很是年輕俏麗,可沈若寒卻沒有這個心思去欣賞,他隻是想等外麵的侍衛交換班的時候找機會溜出去,其實按照沈若寒的功力,這些個王府巡邏的侍衛壓根即便是一起上,都不是沈若寒的對手。

但是沈若寒沒有忘記的是少主是讓自己暗中查探蝶玉簪子的下落,究竟是落在誰的手上,在這件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沒有理由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會給自己的敵人可趁之機。

“郡主,我看的出來映雪郡主是屬意世子爺,隻是如今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若是如此,隻怕淳親王那一關就不好過的。”

玉玫隻是帶著小桃從後門進來,後門一直都在守著的是自幼便是一直都對玉玫十分照顧的管家,老管家在端親王府邸可是呆了一輩子的,對待玉玫這個郡主是打心眼裏疼愛,看著玉玫擔憂世子爺和映雪郡主的事情,老管家雖然隻是個下人,但是也是格外看不過去。對待玉玫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希望玉玫可以力挽狂瀾。

“我當然知道,但是為了我大哥,為了映雪姐姐,我一定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哪怕是讓我大哥帶著映雪姐姐遠走高飛,隻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還有什麼可怕的。”

回到屋子裏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就是藏在角落裏麵的沈若寒,沈若寒聽著外麵的主仆二人的一字一句,都是記在了心裏,看起來眼前女子的身份是個王府當中養尊處優的郡主,自己進入的這間房間就是這位丫鬟口中的郡主居所。

玉玫和小桃折騰了一整天,也都感覺到很累了,小桃正準備給玉玫準備沐浴用的熱水,卻在去裏麵拿著衣裳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裏麵的沈若寒,雖然沈若寒長相很是謙謙君子的風範,但是對於一個尚未出閣的千金郡主的房間中出現了一個男人,這還是讓小桃覺得接受不了的,正準備尖叫出聲,卻是被沈若寒出手打暈了。

玉玫伸了個懶腰,用手試了試浴桶當中的水溫,覺得很是舒服,當即便是褪下了身上的衣裳,跨入了浴桶當中,而這一切都恰好被轉過身子的沈若寒碰巧,雖然沈若寒麵上仍舊是冰冷如初,對於不該看的絲毫都沒有看,他今天來的任務可是還沒有忘記的,隔著一層紗簾,專屬於女子的曼妙身姿若隱若現。

“小桃,小桃,我的衣裳呢。”玉玫在呼喊了很多聲小桃之後,都沒有聽見小桃的聲音,心下很是奇怪,隻是順手披了一件寢衣走了出來,因為是在自己的屋子當中,故而也沒有什麼太需要注意的,當看到小桃被打暈在地的時候,直覺告訴她身後有危險。

“別動。刀劍無眼。”玉玫雖說是個女子,可對於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是有些發蒙的,不過屋外關於侍衛的聲音響起,左不過是門外的侍衛聽到了一些聲音,便來按例詢問是否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