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卻不答話，轉而意味深長地望著我，道：“月兒，你知道這靈類的三族裏，最狡詐卑鄙之人是誰嗎？”
我驚訝地望著君上，一邊開口製止，一邊握緊他的手，道：“君上，相必一定是我妖族的黑魅——風南，他偷搶幼童訓成魍魎為他謀利。”
君上原本提起的笑容瞬間消逝，但隨即加深，望著曉道：“不，月兒你錯了。若論卑鄙，誰又及得上他軒轅王。叔父篡位而不爭，父死母逝而不顧。如今，更整日迷戀鄙陋之術，不思複國。這樣的不孝之人，比那鬼魅，當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哈哈哈，都說神農不問妖族政事多年，醉心醫術，沒想到反而對我魔族這般上心。曉真是涕零感激。”曉收起軒轅劍，豪氣地笑了。
“你軒轅王之鄙，三族誰人不知？我薑儒即使再怎麼孤陋寡聞，也很難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啊。”君上鄙夷地望著曉，道。
曉故意忽略掉君上的嘲諷，轉移了話題：“神農既然對我這般上心，想必不會不知道薑月如今是我軒轅劍之魂，為何還故意將她搶掠至你神農穀？”
君上好笑地望著我，說：“月兒，你可知道，軒轅王為了能讓我將你掠回神農穀費了多少心神：一邊派出女魃放出你被收做劍魂的消息，一邊還得讓伶倫遮掩住不被軒轅銘發現。自己還得讓你在快速恢複靈力的同時托心與他，從而使你能夠出得了軒轅劍但又會被他牽製。”
即使是早已猜到真相的我，還是差點被這赤裸裸的現實擊倒。君上，曉固然可恨，可是，你早就洞察一切了吧。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破。或者，作為王者，你們都是一樣，一樣無情，一樣不擇手段。
這樣想著，我死咬著嘴唇，不肯讓自己在這兩個殘忍的王者麵前懦弱地掉下眼淚。轉過頭，望著曉，說：“公孫曉，你想要君上助你嗎？”
曉望著我，眼珠仿若有些晶瑩，透著不忍，卻依然點頭道：“是。”
我笑了，突然感到口裏一陣血腥，才發現嘴唇已被我咬破，但我一點都未曾覺察，因為那疼痛早已被覆蓋。就像師傅說過的，如果受了傷，不妨想想最傷心的事，因為心上的傷可以覆蓋一切痛苦。
“月兒，你……”君上憐惜地伸手，想要我擦去嘴上的血跡。
我別過頭去，笑靨如花，道：“君上，你答應月兒的。可還算數？”
君上的眼裏閃著我無法讀懂的情愫，嘴角緩緩提起，直至化成一個完滿的弧線，略一點頭，道：“那，第三個條件？”
“一言為定。”我毫不遲疑道。
君上眼眸一亮，原本的弧線更加鮮明，高興的心情仿佛要從嘴裏溢出來。但這樣明晰的情感很快便被壓製住了，隻是眼中偶爾還會閃著快樂的光。
“軒轅王，本王可以助你，但，本王有兩個條件。”平複下激動心情的君上轉而對曉說。
曉皺著眉，道：“請講。”
“第一，還月兒自由。”君上一字一句地說。
聞言，我緊緊盯著曉，希望能看見他有些許的遲疑，但，就像他之後給予我的無數次的失望一樣，他麵無異色地隻是微微頜首。
我不自覺握緊了君上的手，絕望地閉上眼睛。君上將我往懷裏摟了摟，安慰地拍拍我，又對曉說：“第二，你做了魔皇之後，千年之內，不與我妖族動幹戈。”
這一次，曉遲疑了，屋子又陷入一片寂靜，良久，他艱難地開口道：“曉隻能允諾，不主動與妖族動幹戈。”
君上略一蹙眉，轉而點頭道：“成交。”
就這樣，這兩個能夠改變世界的王者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合作，而我，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竟成了他們的交換條件。
“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正當我感歎時，曉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