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
襲晚怒氣衝衝地上朝,猙獰的表情害得她被萬曆‘關心’地問候,下朝時,李如鬆那個殺千刀的還用‘勾肩搭背’無比曖昧的‘姿態’大搖大擺地和她上了同一輛馬車……啊!完了!她好不容易塑造的低調到沒有存在感的形象全被這個家夥毀了!
好不容易等到李如鬆出外巡查,自己總算可以一個人上朝下朝,可是……
現在呢……這個皇宮……這裏是哪裏?
該死的,皇宮沒事兒修這麼大!這裏應該是園林吧,還不錯,看來那個萬曆的審美觀還勉強湊合。
不過這個萬曆還真是神秘耶,上個朝還垂著珠簾,好死不死地擋住自己。切!被看一下會死啊?!
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襲晚依稀可見對麵柳林中立一青衣人影。襲晚匆忙走過去,在鄰近那青衣人身後時被腳下的樹梗絆了個趔趄,很不雅地摔成了四腳朝天的經典造型。
笛聲停止了,一陣腳步聲,襲晚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青色鎏金滾邊長靴,耳邊一陣輕聲問詢:
“姑娘,你沒事吧?”
“啊嗬嗬,沒事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嗬嗬……”握上對方伸出來的手,襲晚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抬頭,哇啊啊……美男是也!
如果說李如鬆的俊美是張揚不羈的狂放,那麼眼前這個男子便是溫如清泉的柔和。一雙眉眼生得極其秀麗,長發被青玉束起,一笑如同寒冰乍破,如沐春風。一身青色裝束讓襲晚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那樣喜歡青色。
男子笑著,拍拍她,隨手一指。襲晚望去,看見自己淺紫色的手帕,正牢牢掛在低垂的樹梢上,“公子的喜好真是異於常人。”
“呃……嗬嗬嗬……”襲晚幹笑著退回去,收起手帕,“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我?”男子一笑,“你可以叫我朱翊鈞。”
“哦……”襲晚皺眉,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很熟悉,還有這個人的聲音……
“你呢?”
“你應該知道了吧。”回過神來的襲晚施個宮禮,“皇帝陛下!”
萬曆皇帝朱翊鈞,自己以前曆史課上講過的,哎呀呀……一時大意竟然差點大不敬!
“嗯,還不算笨。”朱翊鈞微笑。
“皇帝陛下,您怎有這雅興來調侃我一界小小禦史?”襲晚無奈地看著眼前笑得開心的皇帝。
“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這麼喜歡青色?”朱翊鈞不答,反問。
“哎呀,我對挖人隱私不感興趣。皇上,告訴小臣該怎麼出宮可好?”
朱翊鈞揮手,林外恭候的司禮監立刻上前。
“把他帶出宮。”簡短幹脆的命令。
看著襲晚的背影,朱翊鈞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嘴唇動了動,始終沒有說些什麼。
次日,中秋佳節,宮裏例行的晚宴照常進行著,也照常很無聊。
襲晚保持禮貌的微笑,恭敬地站在群臣之中。冷靜冷靜!她看不到那些妃嬪們在四處放電,看不到看不到……
她們可是皇帝的妃嬪耶!如此明目張膽,成心給皇帝戴綠帽子嗎?……
要說朱翊鈞長得還不賴,可是這些女人獨守深宮也很寂寞吧,皇帝的妃子還真是慘……
開始了,李如鬆說的對聯……十五月圓之夜,所有對聯都要和月亮有關,這等活動恐怕隻有那個永遠微笑的腹黑皇帝想得出來吧……
朱翊鈞微笑著,出題:“樓高但任雲飛過。”
“池小能將月送來。”襲晚答。
繼續微笑:“北鬥七星,水底連天十四點。”
答:“南樓一雁,月中帶影一雙飛。”
再次微笑:“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答:“今宵年尾,明日年頭,年年年尾接年頭。”
還是微笑:“襲禦史真是聰慧過人。”
答:“皇帝陛下過獎了。”
“但——”話鋒一轉,“能否把一些答題的機會讓給旁人,朕看他們都很悶啊。”
“……”變相說我出風頭是吧?!
果然不好對付!襲晚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