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如此匆忙,就連醫生的話都沒聽就離開了,手機在口袋裏震得腿麻,他曾打電話給警局裏的熟人,這一趟,他完全可以不去的,采證口供電話裏都可以解決,但他就是要讓那個人,說話。
J市的另一場風暴即將要掀起,當外界的人都以為AP的總裁都在醫院治療時,他早已坐在警局裏旁聽著警察的審訊。
“哼,事到如今都沒人來保釋你,甚至是看你,你以為自己的價值在哪裏?”他一派冷冽,嘴角帶著不屑譏諷的笑。
他讓警官給他十分鍾的時間,一對一。
那人還是如老僧定坐般,嘴巴緊緊閉著,隻是抖動的手指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他再加一重劑:“要是我,廢了的棋子我也不回去管他,我想你也活不過多久,你的主人會讓一張胡言亂語的嘴巴繼續說話麼?嗬,你的底細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說著隨手將一遝資料扔在桌上,“你我無仇,你與AP也無仇,我知道,嗬,但你與錢有仇,你的債主幾次殺上門養言要剁手跺腳害得你妻離子散,最終,你屈服了,答應做別人的棋子,卡裏無故多得的錢……”他起身,頓了頓,淩厲的目光看向他,齒縫間吐出敲擊著他的最後防線“嗬,留著,你隻能帶到墳墓裏去花……”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還來問我做什麼?”他終於開口了。
隻要你開口,我就不怕你不說,柯煬森想著,嘴角微勾,“因為我需要你這張嘴把你知道的都說給警察聽,說給法官聽,而你需要我的保護。”
他顫抖著手指,捏著衣角的手不停地出汗,又聽到他說:“你的妻小,我也會一並保護,那個人,放眼偌大的J市,也隻有我能保護得了你。”
語畢,他未受傷的右手理了理襯衫衣領,嘴角微勾地用眼尾掃了他一番便起身離開,8分鍾,綽綽有餘。
“等一等,我願意說。”黑衣男人跪下身來,懇求地看著柯煬森。
“你什麼時候說,我什麼時候開始保護。”他喚來警官,說了一番話,便起身離開了。
現在的他,馬不停蹄地,需要去AP安定人心。
AP的危機公關處理得很好,公司內部基本上沒什麼大的波動,一直以來,AP都像是一個球,緊緊地圍繞在一起,外殼堅硬無比。
這也是,這幾年下來,他最大的安慰。
助理大致將事情彙報了一遍,他的心裏已經有數,嗬,老家夥,守著你的空殼陪葬麼?
這次事故,衝在最前頭的中傷AP的公司的頭,就是那晚迎接他的酒宴上,一桌下來都沒有說話的那位,坐在他的坐上方45°角位置處。
迫不及待下手了,AP當初都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與兩派無關,也無意自成一派,分他們的食,但似乎,有人不滿意了。
但是……這件事有詭異之處,一些人在落井下石,中傷AP,但暗中似乎又有人授意阻止中傷,兩股勢力在斟旋。
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他一層層地巡視了一番公司,從一樓到二十樓,員工見到他時紛紛表示關心,“總裁,手臂沒事吧?”、“總裁、副總怎麼樣了?”……他笑著說:“沒事,謝謝關心。”
“副總,已經沒事了,但需要在醫院靜養,這段時間公司需要大家一起攜手共度難關,我會與大家一起,副總也會與大家一起。”他的話鼓舞了不少員工,大家紛紛鬥誌昂揚、重拾信心,並肩作戰。
每一層,無論是什麼級別、多少年齡、資曆如何,他都一位位地鼓勵他們,與他們一一握手。
一直以來,總裁的平易近人也是他們不願離開AP的原因之一。
柯煬森向來都不是一個吝嗇的老板,AP的福利甚至遠遠高於J市企業的平均福利,五險一金更是不用說了,就算是加班費用也是一般律師事務所的數倍,所以,一般進入AP的人如非萬不得已都不願離開。
但是,進入AP需要通過嚴格的考核,想跨進這道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場腥風暴雨在章至醒來之時揭開,柯煬森隻是坐在老板椅後淡淡地看著這一切,這幾天,他不接受任何采訪,隻是觀看著時局,不出所料,果然有人在審判前夕加害於他的妻兒以此作為威脅,還好柯煬森早有防備,派人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她們,讓她們能幸免於難。
法院的大門打開之時,窗外的一霎光明滲透進了生命的角落,故意傷人罪判不了幾年,更何況他們都不做追究,但是主使者可沒那麼簡單,樹倒眾人推,由此牽連出的一係列事件可不是他想逃就能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