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濱市的夜晚,星光暗淡而城市燈火絢麗。
街道空空蕩蕩,似乎人們都被夜的影子嚇退,雖說是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當然,人們也不會傻帽地打開沒有護欄的落地窗,去發現那靡侈高樓上的兩道身影。
“忌無言,我們還真是虧啊。本來想小小的捉弄一下那位肥碩的人,結果把自己都搭進來了。哎,我最怕惹麻煩了,怎麼辦嘛!”
夜色中,有一個身穿白色蕾絲套裙的女子,層層鏤空雕花的裙擺更顯她的精致。她眨了眨瀲灩的水紅色眸子,一頭淡金色漸變桃粉色的波浪卷發很是夢幻。
“誰讓你玩心那麼重。你已經有辦法了吧,我聽你的就是。”
忌無言斜睥她一眼,低頭試著手槍。紅衣上的赤色薄紗與烏發在風中傲然飄逸。
“記住我的忠告。公儀瑾,不要如此任性,這會讓你看不到一些事情的本質。”
“嗬。”公儀瑾勾了勾唇,把目光投向遠處,笑道:“他來了。”
在黑暗消失的地方,黑衣男子靜立不動,微乎其微地向她們抬起了手指,似乎在做些什麼。
忌無言緩緩抬起頭,目光深遠,用槍對準了他。
男子還是負手而立,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哎呀呀呀!”公儀瑾突然指著忌無言,大叫一聲:“忌無言,你莫總是把眼睛弄成那個樣子,像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忌無言不語,她挑起塗滿黑色眼影和畫著長長眼線的眼角,斜視公儀瑾。抵著扳機的手指還是緊緊不放。
黑衣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忽然,他眼眸一縮,抬起的手指一頓,立刻擋在了胸前。黑衣男子身形如鬼魅般的往後退,一刹那,公儀瑾腳尖立起,優雅地在空中翻了個前空翻,漂亮的桃花眼眯起。黑夜裏白色人影飛落,好似煙霧一般掠過,又像美夢似的抓不住留影。
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架在黑衣男子的脖子上,公儀瑾輕笑:“本小姐就覺得奇怪,在剛才那個宴會上,你明明是個胖子啊。怎麼現在身材就那麼好了呢?”
小刀擦著男子的臉,他風輕雲淡地說:“閣下憑什麼說我就是他呢?”他捏著忌無言發射過來的子彈,手有些微紅。
這時,忌無言也站到了黑衣男子的身邊,冷笑道:“你的指甲是怎麼回事?看起來是門不錯的秘技啊。早在宴會上,我就留意你了。在推開電閘門時,那個暗門裏應該是有很鋒利的一些刀片的。但為什麼,你的手毫發無損呢?”其實我隻是想看看別人出醜而已,順便攪亂他的計劃。
子彈在男子手中搓揉著,形成一種詭異的手法。他沒有回答忌無言的問題,而是低下頭,額前的碎發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
就在忌無言以為他已經失語時,男子低到幾乎沒有聲音地說:“公儀小姐的空間術真是奇特啊,不愧被稱為‘百裏魅影’。可是這能力是出自於哪裏呢……”
氣氛變得沉悶,空氣中有一種詭異的東西在流動。
公儀瑾沉默了一會兒,收起小刀,跳開幾步,冷哼一聲:“沒想到你能看出我用的是空間異能,不過知道這些秘密的人,都應該——”她眼中嗜殺之氣一閃:“離開這個世間!”
黑衣男子見公儀瑾離開,剛想暴起,卻又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所顧忌,便又安靜了下來。果不其然,公儀瑾隨意地走過,倏然抬手,男子的指甲便被削得粉碎,頓時血肉模糊。一根銀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對麵的大樓牽到了男子旁的欄杆上。月光突然明亮起來,銀線霎時間幽光閃爍。毋庸置疑,隻要男子移動一下頭,他那脆弱的脖頸就會生生被截斷。
男子霍然抬頭,又迅速低下頭。
他剛才看見了什麼?
公儀瑾的那深深的一瞪,像是靈魂的憤怒與冤魂的哀嚎,她深紅的眸子似乎是無盡血海中的沉積的漩渦和怨氣。
“這樣,你就會乖了吧。”她優雅地一笑。
有那麼一瞬,公儀瑾給人魔鬼的感覺,又一閃即逝,恢複了俏皮優雅的模樣。
她把玩了一會兒小刀,男子低著頭,似乎在……期盼著她的審判。
突然,小刀看似毫無章節地飛出,但還沒讓人反應過來,那小刀居然憑空消失了。在男子的身側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洞,刀尖從裏麵探了出來,“咻”地一下劃破空氣,直刺男子麵門。
就在此刻,忌無言忽然身影一閃,竟是比公儀瑾的空間術還快,落到了黑衣男子麵前,不顧一切地抓住了小刀。瞬間,她的手就鮮血直流。忌無言也不顧手上的傷,丟開小刀,對公儀瑾怒喝道:“你瘋了!你的空間術本就是怪力亂神之技,這世上還沒有人對這個很清楚!而你一天就已經使用了兩次,還要不要命了!”
“忌無言,你應該明白,我的底線是不容人觸犯的!”
“切,我當然知道。”忌無言不屑一顧地道:“不就是幾個在死亡線上蹦躂的老賤人嗎?都快死了還在那裏耍騷,你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有必要那麼在意嗎!”
“……你不懂。”公儀瑾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底一片深邃,不可捉摸。
半晌,公儀瑾動了動唇瓣,指尖一挑,那空間黑洞便慢慢消失。
忌無言見狀,終於清笑半聲:“我不是阻止你殺掉這種自以為聰明,其實很作死的人,而是不想讓你因為一些別人的風月舊事,拋棄了本性,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她長籲一口氣,靠在了高樓的牆邊,拿出紗布與繃帶包紮手上的傷口,鮮血不住地往下滴。
“你可知道,那小刀上有毒?”忌無言休息了一會兒,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