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七姑娘了。”
丫環並沒有發現寧綺蘿這麼繁雜的心思,她曲身向窗外行了一禮,接過匣子送到寧綺蘿麵前打開。
匣子裏是一支淺綠色的碧玉籫子,翠綠的碧玉上雕著一朵芙蓉花,花開鮮豔,著色大方,式樣雖簡單,但玉色上成,倒是一件不錯的壓箱禮。
寧綺蘿的目光卻完全不在此物之上,她看了看院中的寧清嵐,又看了看手中的手飾匣子,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平靈手中的一盤糕點上。
平靈微微一笑,將手中盤子遞上前:“三姑娘,這是咱們七姑娘親手做的五福糕,聽說裏麵所用的清菊可好了,靜心明目可管半個月呢。”
“半個月?”寧綺蘿眼睛一亮,接過糕點小心的捧在手中,以往她服藥後隻能管七日,這次能管十五天嗎?
“是啊,確實是半個月,不過,也隻是半個月,過了就沒了。”平靈笑望著明顯一僵的寧綺蘿,福了福身退了去出。
“姑娘,姑娘,您怎麼了?”
丫環搖了搖完全怔住的寧綺蘿,姑娘這是怎麼了,一會兒發呆,一會兒開心,現在卻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啊呸呸呸,今日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她怎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在丫環的搖晃中,寧綺蘿終於回了神,她望著手中的糕點,心裏的恨達到了最深,她恨寧清嵐,更恨周坤玉,隻要她能逃過這一劫,今日所受的一切,她以後必要百倍的討回來。她擦掉流下來的眼淚,張開嘴,一口一口慢慢的將糕點吞了下去……
不一會兒,遠遠的爆竹聲在寧府大門前歡天喜地的響起,寧綺蘿在喜婆的摻扶下離開寧府,坐上花轎向周府而去。
同樣的出嫁,嫁的同一個人,可前世與今生是如此的不同,寧綺蘿帶著恨與恐懼走向了她短暫的十五天。
不過,她將要去的地方,比她想像中還要可怕,短短三天過後,她又回到了這裏,而且是以一種殘忍的方式……
寧府中,寧清嵐穿過花園向自己院子走去。剛才她遠遠的送寧綺蘿出嫁,希望寧綺蘿能明白那十五天的含義,之前不見她,也是她故意的,希望她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幾片烏雲黑沉沉的壓在半空,讓人心中煩悶,不過,寧清嵐知道,這天不會下雨,最多下午就會重新放晴,京城也有近四十天沒有下雨了啊。
這花園裏的花也都沒了精神,寧清嵐拐過一片青菊,對麵的小路上,一身淡紅衣裙的寧初柔迎麵而來。
“喲,這不是咱們二房唯一的嫡……姑娘……七妹妹嗎?怎麼,不是說病了不能出門,怎麼還是去送三姐姐了?”
寧初柔甩著一塊香氣四溢的帕子,嫡字被她拖得長長的,真是好大一鼻子的酸味,她站在路的中間,譏誚著嘴唇,翻著白眼,可想而知, 她對寧清嵐有多麼的羨慕與嫉恨。
“讓開”寧清嵐看了她一眼。
“不讓,是我先過來的,憑什麼要我讓,別以為你身份變了,就想在我麵前擺臉。“寧初柔抬著頭,叉著腰,鼻孔朝天。
她看著寧清嵐冰冷的眼神,哼的一聲又接著嘲諷道: “喲,看看看,這身份一變,氣勢也就跟著變了,這眼神跟三姐姐可一個樣,這嫡女的氣質你一定在私下裏偷偷練了好久吧?不過,哼,你以為她走了,你真就是二房裏最得寵的嫡姑娘了?我呸,裝什麼清高,裝什麼高貴……裝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