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雍腳步一停,他回過頭來,對著薛雪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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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嵐這部電影的拍攝工作,終於是完成了,但是接下來的的剪輯工作,更是繁重。

剪輯是一項既繁重又細致的活,像她這樣的一部故事影片,鏡頭多達上千個,畫麵部分有內景,外景,實景,還有搭製的景,同一景中的內容,通常是集中拍攝的,所以剪輯時,就要按照內容的順序重新編排,而且,影片中的一些重要鏡頭,因為表演或者技術上的原因,往往重複拍攝了數次,這就需要在最後剪輯的時候,進行選擇。此外,影片的大部分鏡頭拍得都比較長,所以更需要從中尋找最為理想的剪接點;而有些要作長短鏡頭交叉的畫麵,連續拍在了幾條膠片上,這也需要在剪輯時分切成很多鏡頭,再按照最有效地鏡頭順序排列起來。

雖然有些繁重,但是剪輯,一直是林嵐最喜歡的工作環節。導演的工作,要求她要和很多人打交道,而剪輯,則很純粹。

她和剪輯師,前段時間,幾乎是沒日沒夜地泡在自己公司的工作室裏,對鏡頭,場景,段落,乃至完片進行組接。現在,初剪和複剪都已經完成了,隻剩最後的精剪了,按照慣例,到了這步,剩下的基本就都是導演的工作了,因為隻有導演,他才清楚自己到底最後想要怎樣的一部作品。

辦公室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但是林嵐絲毫未曾覺察,仍然在獨自工作。

手機突然響了,林嵐接了起來,是薛雪。

“薛雪,有事嗎?”

她有些忙,所以直接問道。

“呃,是這樣的,有件事情,這幾天搞得我都寢食不安,跟行舫商量了下,他讓我還是告訴你為好,所以我就打了這個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閃爍。

“唔,什麼事啊?”林嵐停了手上的工作,仔細地聽著。

“是這樣的,上個星期,方朝雍來找過我了,向我打聽關於你的事情……”

林嵐手一顫,手機幾乎要滑落下來。

她定了定心神,勉強問道:“後來呢?”

“我沒有告訴他。但是,我懷疑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否則以他的性格,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地就跑來問我……”

薛雪後麵說了什麼,林嵐幾乎已經是聽不到了。

她的手隻是無力地垂了下來,眼睛定定地看著麵前散亂的資料,再也無法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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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美國時間的早上,方朝雍正大踏步地走出洛杉磯的LAX機場。

一個小時後,他就已經坐在了位於Bird Street的一間豪華公寓內客廳的沙發上。

隔著一張台幾,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穿了睡衣,坐在那裏,麵上神情,還帶了一絲惺忪的睡意。

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彼此相望的眼神,竟冷淡如斯似陌路?

就象此刻。

“方朝雍,你怎麼突然會到我這裏來了?一大早的,我還要睡覺呢。”

她伸出纖纖玉手,掩住嘴巴,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我來,自然是有事。”

他看著她,目光冷淡,語氣也是冷淡。

“哦,有事?是什麼事啊?特意一大早跑到這裏來捉奸?還是終於想通了,願意和我離婚了?”她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些,咯咯地自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