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一怔,含含糊糊說道:“呃,公司不是基本沒安排什麼工作給我嘛,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去學法語?哈哈,好家夥,居然連我也瞞得這麼密實,佩服,佩服啊。”那家夥又自動發揮自己YY的優點,幫林嵐接了下去,“不過,你那個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還有,你不是說忘了以前的事情嗎,怎麼這個沒忘啊?”

還沒完沒了了,林嵐失去了耐性,沒好氣地說:“你看我忘沒忘怎麼和你說話?我沒忘中文,自然就忘不了法語。”

那家夥繞不出來了,半晌出不了聲,估計還在那裏研究這個命題。

“好啦,好啦。我還有點事,我先掛了。。。。。。”林嵐掐了通話,回了房間。

這時裏麵人已經少了好幾個,林嵐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鍾,終於,那個小姑娘過來叫她的號了。

跟著這小姑娘回到剛才的辦公室,順著她的指引,林嵐才發現原來裏麵還有一個小房間,估計就是領導辦公室了。

推門進入,迎麵是個有些胖的中年男人。他坐在辦公桌後,貌似正仔細研究手上的一張紙,估計就是自己剛填的那份簡曆了。

林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見那男人兀自在研究得很起勁,反正自己也空著,就仔細打量起麵前的這個對象。

他胖胖的臉油汪汪的顯得紅光滿麵,吃得很好,頭頂從額頭開始掉了一片頭發,隻剩四周的還服帖地堅守在原來的崗位上。頭發染的很黑,打了發蠟,光禿的地方特意橫梳了幾綹頭發,長長地趴在腦門上,這樣左右兩岸就被巧妙地連接了起來。

林嵐生平最不待見的就是男人這樣的發型,恨不得扯扯看那幾綹突兀的毛發,看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發貼上去的。這就跟男人明明喝醉了酒卻偏偏說自己沒醉一樣,頭頂明明成了冬天的西伯利亞荒原,主人卻偏要覆上幾綹草來證明還是有希望的。

那男人終於注意到林嵐一直盯著自己腦門不放的目光,不悅地咳嗽了下。雖說謝頂是男人雄性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標誌,可自打被老婆三番兩次嫌棄後,他就對別人,尤其是年輕女人看自己頭頂的目光特別敏感,對那碩果僅存的幾綹橫梳長發也更重點保護了。

意識到自己這樣的盯著人家腦門看不是很禮貌,林嵐立刻收回目光,向著對麵的男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可惜已經晚了。

“你,叫林嵐是吧?”那男人用莊重的語氣問,沒等回答,他又皺著眉頭問:“你什麼學曆啊?怎麼空白的?”

“呃,是這樣的,”林嵐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我從小就和父母移居英國,去年才剛回來,所以沒有中國大學的學曆。”

“那英國大學的呢?牛津,劍橋,我還是知道的。”那男人的聲音刻板得象剛從502膠水瓶裏爬出來。

“呃,不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學,我快畢業的時候,因為特殊原因就和父母回了國。。。。。。”好吧,這個理由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林嵐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更好的借口了。

“那就是說,你根本就沒畢業了嘍?”那男人立刻抓住重點打擊要害,“別以為我不知道,外國的大學都是寬進嚴出,你沒畢業,就說明你成績不怎麼樣。雖然你在簡曆上說自己會數國語言,但你一個證書也拿不出來。我們公司,需要的都是人材,正規大學畢業文憑那是基本條件,碩士,博士都未必能進得了我們公司。”

滿意地看著對麵那個女孩啞口無言,他又改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腳踏實地,尊重長輩的道理,非要好高騖遠,自視甚高,年輕人啊,我勸告你一句,把自己位置擺得越高,也就越容易摔下來啊。”

他說一句,林嵐就點頭一下,並且適時地插入一聲“嗯”,表示自己非常讚同他的看法。

等他說完了,林嵐試著想再爭取下:“雖然沒有畢業證明,但我的英語水平確實還是可以的。不信你可以考下我。”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拿過下一張表格,又開始了自己新的研究,就此不再看林嵐一眼。

林嵐無奈地站起了身,經過門口的時候,那個接待室的女孩仍然是滿臉笑意地向她點頭致意,請她慢走。林嵐回以一笑,離開了綠意教育。

下了樓梯,沒走多遠,又聽到了“要嫁灰太狼”的聲音。大概又是Jarson,林嵐看都沒看,就沒好氣地大聲“喂”了一下。

那頭的人明顯怔了一下,然後林嵐聽到一個陌生而遲疑的聲音:“請問是林嵐,林小姐嗎?”

這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有不事雕琢的光潔和柔潤,像是夏天觸摸到玉石那般令人溫潤清涼。

林嵐有些尷尬,急忙壓低一個聲調補救:“是的,我是林嵐。請問您是哪位?”

“哦,林小姐,你好,我是綠意教育的,就是您剛剛應聘的那家公司,我姓許,許行舫。”那好聽的聲音繼續說道。

“你好許先生,有什麼事情嗎?”林嵐已經恢複了標準姿態,禮貌地問道。心裏有些奇怪這個綠意教育又來找自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