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h市

一道閃電劃過天跡,接踵而至的是轟隆的雷鳴聲。

“呼,呼,呼……”!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狂風在肆無忌憚的橫行,偶爾還能聽到“啪”一聲脆響,那是某些細小的樹枝被風吹折斷的聲音,傾盆而下的大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

……

偏遠的村莊裏,有一處土磚屋內突然傳來淒慘的哭聲。

附近沉睡的村民無一不被這突然發出的淒慘哭聲驚醒,大多數醒來的人都不敢再入睡,要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是七月十五日啊也是傳說中的鬼節!這半夜三更傳出來的哭聲讓一些迷信的村民坐立不安起來,整個村都沒有一人敢出來看看情況。

……而土磚屋內

“楊伊啊!再用一把力,孩子頭都出來了,你可不能放棄啊!”突然哭泣的是房內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她是楊伊的婆婆名叫李幺兒,在為自己兒媳接生,這時的她跪在床邊一手拖著孩子的頭一手拚命地搖著陷入半昏迷的年輕女子,想要將她搖醒來,再不醒可能孩子就窒息了。

這時的農村還很貧窮,女人都是在自家生孩子,她們會請當地的接生婆幫忙接生,事後會以一塊布匹,兩大塊醃肉,還包一點錢做為謝禮。

李幺兒家本來也請了接生婆來幫忙接生,可惜兒媳楊伊足足生了三天三夜都未將孩子生出來,接生婆也是又累又怕,終於在今天傍晚摞了擔子,不幹了,說什麼今天是鬼節,做為接生婆的她要避煞氣什麼的,不能因為她們而斷了自己以後的生路,之後無論李幺兒如何求她也不肯再呆在這,對於這幾天的辛苦她是提都不敢提就急衝衝地走了,生怕被李幺兒拉住走不了。

床上昏迷的女子叫楊伊,因為生產時間過長,體力嚴重透支才昏了過去,導致剛從產道露出頭的嬰兒因母親的昏迷而卡在產道出不來,由於呼吸不暢通那張臉漸漸地變得暗紫起來。

在隔壁屋內焦急等消息的兩個男子聽到哭聲,再也顧不上什麼忌諱衝了過來,年紀較老的男子一進屋就伸手在楊伊人中處使命掐了起來。

幾秒鍾後床上的楊伊悠悠轉醒,得知孩子頭已經出來了,拚著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將孩子生了下來。

“哇”!隨著嬰兒的一聲啼哭,屋內的空氣似乎跟著變得陰寒起來。

“糟了,差點忘了大事,白軍快,快把堂屋(大廳)裏的菜罩揭開將準備好的酒菜擺出來,晚了就來不及了!”年老的男子感覺到越來越重的陰氣趕緊對著兒子白軍說道。

年老的男子叫白遠,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年輕時的他跟一位高人學過陰陽八卦和一些奇幌之術,現在在這十裏八村相當有名氣,被人尊稱白先生,也有人叫他陰陽先生,空閑時會應人的請求幫村民解決一些靈異事件。

年輕的男子叫白軍,是白遠的獨生子,讀過高中的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什麼鬼魂,並且對父親所做之事相當反感,在他眼中父親就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

聽到父親的話後,白軍站著動都沒動,暗想你平時在外麵招搖撞騙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將這一套用到自家來了,在接生婆走後他父親就為妻子占了一卦,說什麼大凶之兆,還說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命數隻到十二點,要想活命必須想法躲開勾魂者,然後為她續命,否則就活不過明天,之後更是殺雞宰魚還準備了酒擺好放在桌上,說什麼等陰差來吃。

“還不快去,你要真想看孩子一出生就沒命那你就站著那別動。”心急火燎的白遠看著兒子竟然沒動,氣惱的他破口大罵起來,直恨不得走過去將那榆木腦袋打開竅。

……

白軍惱怒地看了父親一眼,才憤憤然地衝出去往前廳跑去,這時他對父親的忍耐已到了極限,隻是看到疲憊的妻子那肯切的眼神,他才勉為其難地決定照父親的話做一次。

“他爹,現在怎麼辦?”將剛生下來哭了幾聲就睡著了的孫女抱在手上,李幺兒擔憂地問道,她對丈夫的能力可是深信不疑。

想當年她被孤魂野鬼纏住險險丟了一條命,當時要不是白遠出手她早就一命嗚呼了,這也是她會嫁給白遠的原因,要知道那時他可是與自己父親同歲。

“快拿棉衣將孩子包好給我。”白遠說著隨手拿了一個平時裝豬草的大竹籃來,李幺兒聽從丈夫的話迅速找來長棉衣將孫女兒包好遞給丈夫,白遠接過孫女將她放入大竹籃內,拿了一個蛇皮袋將籃子蓋好後提著就朝院內水井邊跑去,那矯健的身軀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到了井邊的他又拿出一張避邪符塞入嬰兒身上,然後手忙腳亂地用吊繩將竹籃提手處綁好,再緩緩將竹籃放入水井內,做完這一切後白遠才長出一口氣,被雨點砸得臉微微泛痛的他返回屋內時朝水井處看了一眼,希望孫女一直這麼乖才好,這樣他們所做的一切才不會白費。